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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侦探]香艳杀劫-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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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惊怖


说也奇怪,尽管看到胡仙儿人头落地了,铁木兰的潜意识里仍然没把她当成死人,因为她的躯体仍在活动,可是现在看到了这个肆字,她才突然意识到,胡仙儿是真正死亡了!

胡夫人!铁木兰失声惊呼着,奔过去拉她的手臂。

入手感觉冰凉,跟着掌中一松,竟然把对方的整条手臂都拉了出来,拉出了那无头的躯体。

铁木兰又吓了一跳,跟着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整具躯体被一拉之下,竟完全散了开来!

两只手臂,两条玉腿,还有分成上下两截的躯干,就像是一包失去包裹的碎肉似的,哗啦啦的跌落满地。

这种场面实在是超过了铁木兰能承受的极限,她就是再胆大也支持不住了,再次发出尖叫声!

恐惧感霎时弥漫了全身的每一处,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灵魂都要出了壳。

好在这时脚步声响起,任东杰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隔着老远就招呼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叫的那么大声。

一见到他,铁木兰就像见到了救星似的,无法抑制的冲上前,纵身投进他怀中,几乎要晕了过去。

直到靠进了男人温暖的胸膛,被他结实有力的手臂搂住,铁木兰才惊魂甫定,可是娇躯仍在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任东杰轻拍着她的背心安慰着,连声道:别怕,有我在呢……别怕……

铁木兰咬着嘴唇,突然哭了出来,握起粉拳拚命擂着他的胸膛,抽泣道:你这混蛋!你为什么要自己走开,为什么抛下我不理?可恶……害的我受了这么大的惊吓……

任东杰啼笑皆非道:是你自己说过,要做个不依赖任何人的女英雄的,所以我才成全你啊。怎么,女英雄这次也害怕了?

铁木兰脸红了,恨恨道:谁害怕了?谁又要依赖你了?就算你不来,我自己也能撑的住!

话虽如此,可是身子却反而向男人怀里依偎的更紧了些,像是生怕他消失了。

任东杰环臂搂着女捕快窈窕的腰肢,眼光却在望着地下的残肢碎体,眉心打了一个结。

等到铁木兰终于宁定了下来,他才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铁木兰软软的靠在他怀里,把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任东杰越听越是惊奇,一个被斩成数截的尸体竟然会走回来,竟然会说话,这种事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说出去有谁会相信?

他动容道:你确定没看花眼吗?

铁木兰气道:这件事金鹰先生也目睹了,你不信就去问他。

任东杰点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去吧。一件事由两个目击者来说,得到的资讯往往会更全面。

可是当他们赶过去的时候,金鹰先生已经永远没办法再开口了!

他也已经变成了死人!

一个大大的伍字,是那么显眼,那么触目惊心划在他的尸身边!

砰!

谢宗廷重重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具翻倒一片,满桌流的都是茶水。

这久经沙场的老将军面色铁青,目中厉芒闪动,大声道:岂有此理!这凶手若让老夫拿住,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作声。

也难怪谢老将军生气,虽然自上船以来,他们这帮人就跟凶杀和血腥结下了缘,可是昨夜的血腥却也未免太多太浓了些。

从昨夜到今天凌晨,共有两人惨死,两人重伤。

惨死的是胡仙儿和金鹰先生。其中胡仙儿是被大卸八块,而金鹰先生却是被活活勒死。

重伤的是神捕江松林,他中了凶手一记碎骨掌,至今卧床不起,而银鹭夫人也身中剧毒,奄奄一息。

当任东杰和铁木兰闯进小屋时,银鹭夫人已经吸入了大量有毒烟雾,只要再迟上那么一时半刻,她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不过眼下她虽然没死,但却中毒甚深,整个人还处在昏迷状态中。

凶手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就一举成功除掉了他的两个目标,而负责保卫和破案的三个人,却连他的半点影子都没摸到。

这实在是奇耻大辱!

铁木兰低垂着粉颈,俏脸胀的通红,仿佛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松林却躺在床上默默沉思着,神色平稳如常。

谢宗廷扫了他们两眼,霍然站起身,沉声喝道:不管是谁,只要他能破的了这个案子,老夫就上报朝廷,册封他为‘天下第一神捕’,从此全国的六扇门都听他调度。

众人尽皆动容。不管什么称号,只要扯上了天下第一这四个字,总是会让人眼红的。

欧阳青虹明眸流转,咯咯笑道:连我这个盗匪女首领也行吗?

谢宗廷斩钉截铁的道:老夫用名誉担保!你若能破案,一回到陆地就兑现诺言!

众人更加动心,如果能掌握全国六扇门的力量,那么实力无形中成倍增长,绝对有利于提高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

言念及此,大家都不由精神一振。原本对这案子抱着冷眼旁观看热闹的人,也都在脑子里琢磨起了案情,希望自己能率先找出凶手。

谢宗廷一一环视着诸人,目中露出欣慰之色,显然很满意大家这样的反应。

事实上这也正是他做出宣布的目的,希望凭借重赏来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如此才能令凶手无所遁形。

这些天来,在这些武林豪杰面前,谢宗廷一直尽力低调,礼贤下士,没有摆出任何将军的架子,因为他觉得既然混迹于江湖,就让一切用江湖规矩来解决。

可是眼下面对着越来越嚣张的凶手,他开始觉得有必要变更一下方式了,对这批草莽豪杰也不能太过客气,不然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老夫在居所等着,谁有了凶手的确切线索,任何时间都可以来通知老夫。谢宗廷刷的抽剑出鞘,大声道,到时老夫就用这柄宝剑,来痛饮万恶凶手的热血,为死者报仇!

他挥剑劈出,将桌角斩断了一截,威风凛凛的就像个天神,再度环视了众人一遍,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屋内鸦雀无声,良久,赵黑虎呸了一口,冷笑道:这老头子倒神气,还以为他是在自己军营里指挥吗?简直可笑!

崔护花淡淡道:可是他提出的奖赏却绝不可笑。

欧阳青虹双眼发亮,挺起娇小的身子道:正是。本寨主一向是官府的死对头,可是看在这奖赏的份上,我决定和将军大人合作一次。

众人都有些吃惊,任东杰狐疑的打量着她,愕然道:怎么,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欧阳青虹道:当然。凶手只可能是一个人,就是她!说着举起纤纤玉指向旁边一扬,指的竟是铁木兰!

任东杰一怔,忍不住仰天大笑,众人也都莞尔。

铁木兰却气的脸都红了,娇叱道:放……放……你少血口喷人,我怎么会是凶手?

欧阳青虹冷冷道:你不服气吗?好,我来说给大家听。凶手是三年前逍遥山庄一案的唯一幸存者,是不是?

铁木兰怒道:这一点人人都早已知道了,还用你说?

欧阳青虹满脸嘲讽的道:本寨主还没说完呢。萧天雄预计到会出事,早已将所有邪派武功的心法都传给了这位幸存者,可以想像,他为了报仇,必然会去勤修苦练这些武功。

她说着把眼光望向任东杰,后者不动声色,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欧阳青虹又道:其中最厉害的就是‘修罗神功’,但这门内功心法一旦开始修练,就再不能……再不能真正享受鱼水之欢,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铁木兰嘴唇一动,正待辩驳,蓦地心念电转,想起一件事来,不由暗叫糟糕。

只见林逸秋点点头,温和的道:练成‘修罗神功’的人,十之八九就是凶手,欧阳寨主是这个意思吗?

欧阳青虹大声道:没错。这件事可以反过来说,越是守身如玉的人,她的嫌疑就越大!

她顿了顿,冷笑道:除去死者,这样的人在我们当中只有四个--谢将军,江神捕,崔护花和铁捕头!

铁木兰又羞又恼,反唇相讥道:难道守身如玉反而成了犯罪的证据,这是什么歪理?

欧阳青虹充耳不闻道:别人我不敢说,可是昨晚铁捕头的表现太可疑了。

她就算不是凶手,也必然是共犯,不然在那么严密的保护之下,胡仙儿怎么还会被凶手劫持呢?若说没有人作内应,这实在难以令人相信。

任东杰若有所思的道:嗯,好像有些道理。

铁木兰瞪大眼睛望着他,跺脚道:人渣杰,你……你也不相信我吗?

欧阳青虹抢着道:你连他也欺骗了,他为什么还要信你?哼哼,斩断成几块的碎尸会说话,还会自己走路,这样的鬼话不嫌编造的太离谱了吗?

铁木兰怒火填膺的道:谁编造了?这根本是事实!

好一个事实,请问有谁看见了?欧阳青虹伶牙俐齿驳斥道,金鹰先生已经丧命,死无对证,而任公子赶到时就只见到你站在一堆碎尸块前,谁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

铁木兰哑口无言,胸中憋着一股闷气发作不出来,只能不住的跺脚,整张俏脸都烧的红红的。

欧阳青虹得理不让人,又叫道:江神捕,你说这事该如何处置?

江松林躺在床上辛苦的咳嗽着,迟疑道:这个,铁捕头并没有杀人的动机。

欧阳青虹哼了一声,截口道:不必说了,早知道你们会官官相卫。

她面带冷笑,掉头快步走了出去。其余人虽然没有附和,可是望着铁木兰的眼光里也都带上了不信任,跟着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铁木兰心里只觉得无限委屈,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

她本来是发誓绝不再哭泣的,可是想到这些天来事事不顺,现在众人对自己又是这个态度,不禁悲从中来,眼泪不听话的拚命往下淌。

任东杰淡淡道:被别人胡乱指控成凶手是怎样一种感觉,想必你现在有了亲身的体会了吧?

铁木兰霍然抬头,娇美的脸蛋上犹挂着亮晶晶的泪痕,杏眼圆睁的道:你这是在讥嘲我吗?你……你不但不帮我,反而跟他们一起看我的笑话,这算什么?

任东杰长长叹了口气道:我若想看你的笑话,这时候已经跟他们一样离开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铁木兰这才转嗔为喜,破涕一笑道:你这人虽然又好色,又可恶,但对本姑娘倒真的还不错……嗯,你说那无头躯体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我真是见鬼了?

她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又打了个寒噤。

任东杰转向江松林,目光闪动道:江兄认为呢?

江松林咳嗽了几声,沉吟道:我绝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也相信铁捕头并没有撒谎或是看花眼。但一个被大卸八块的尸体居然会自己走路说话,这种事情的确是太过离奇了。

任东杰笑了笑,道:这不过是凶手在搞鬼罢了,其实要解释也不难。

真的吗?铁木兰惊喜交集,连声催促道:那你快说啊。

任东杰道:很简单。你不是说当时胡仙儿穿着宽大的白袍吗?我想凶手是躲在那袍子里,然后把她的首级顶在头上走过来而已,说话的自然也是凶手本人。

铁木兰疑惑的道:但是那无头躯体停下来之后,我一拉就完全散了呀。

任东杰皱眉道:你连这都想不到吗?胡仙儿的躯体是预先放在高墙后面的,凶手早就调了包。

铁木兰恍然大悟,恨恨道:这家伙真狡猾!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仅仅是为了吓我们吗?

江松林忽然叹息一声,道:不是的,这是凶手又一次调虎离山。

任东杰颔首道:没错。凶手要杀金鹰先生,但却发现多了一个你。他自忖没有同时打倒两个人的把握,加上又被江兄指力所伤,因此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铁木兰道:你是说,他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想引我去……去追赶他?

任东杰肯定的道:就在你被那停下的无头躯体吓住时,凶手饶了个圈子返回了金鹰先生身边,把他活活的勒死了。

铁木兰呆了半晌,俏脸上蒙了一层阴云,喃喃道:我中了计……该死,我又中了计……

任东杰道:这不能怪你。若换了是我,那时的本能反应也是去追的,这种事毕竟太离奇,谁还会想到那么多。

他顿了一下,又道:何况银鹭夫人虽然中毒很深,但却还没死。如果她能醒转过来,案情说不定会有突破性的进展。

铁木兰愕然道:你怎知道?

任东杰眯起眼道:检查现场时你没留意到吗,天禽夫妇的身体都被人匆忙的搜索过,这说明凶手想寻找某样东西。而且因当时时间紧迫,竟没察觉银鹭夫人并未完全断气。

铁木兰不解的道:凶手要找的是什么?

江松林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莫非就是‘修罗神功’的秘笈?

任东杰竖起大拇指赞道:江兄的反应果然快,小弟还要推想半天才得出这个结论。

铁木兰更加茫然道:但这部秘笈怎么会到了天禽夫妇的身上呢?

任东杰道:那自然是银鹭夫人从凶手那里勒索来的。

铁木兰急得两颊通红,跺脚道:但凶手为什么会被她勒索呢?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别再卖关子了,爽爽快快的说出来好不好?

任东杰失笑道:你别着急,我一样样说给你听。

他清了清嗓子道:凶手会被勒索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真面目被人拆穿了。他每次杀人都是在半夜时进行,大家都有了提防之心,按道理来说半夜是不会出去的,也免得自己惹上嫌疑。

可是,对银鹭夫人来说却是一个例外。从船上起我就知道,她常常用药将丈夫迷昏,然后悄悄跑出来偷情。因此很有可能是某个晚上当凶手出来行动时,恰好被银鹭夫人给瞧见了。

她不动声色,没有去揭穿凶手,却以此威胁他用‘修罗神功’来交换。凶手不得不就范,但昨夜就定下了计划将天禽夫妇一举除掉,并将秘笈夺回。

江松林听的不住点头,道:三年前的案子,应该只有金鹰先生一个人参与。银鹭夫人并非是凶手的目标,所以现场只留下一个‘伍’字。这女人若非太贪心,本来是可以逃过一劫的。

铁木兰兴奋的道:这么说只要能把银鹭夫人救活,凶手就要无所遁形了。

江松林长叹一声道:可是她中毒极深,性命只在顷刻了,恐怕连神仙也难搭救。

忽听窗外有人长笑道:让我来试试救她如何?

铁木兰陡然震动,娇喝道:谁?

话音刚落,一个人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神情潇洒飘逸,正是有出尘公子之称的林逸秋。

他含笑道:在下虽然不是神仙,但说不定能救得了银鹭夫人。

铁木兰狐疑的盯着他,冲口而出道:你为什么会好心的要救她?我们怎能随便轻信你?

林逸秋并不生气,淡淡道:我若想害她,只要袖手旁观就行了,再过一个时辰她就会自己断气。眼下顶多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为什么不试试呢?

任东杰目光闪动,忽然道:好,我相信兄台!

铁木兰正想反对,但看江松林也表示了赞同,只好撅着嘴把话咽回去了。

银鹭夫人就躺在旁边的一张床上,美丽的俏脸上满是黑气,基本上已没有了呼吸。

林逸秋把脉完毕,又细看了她的舌苔后,脸色凝重起来,沉吟半晌才道:这是金鹰先生的独门毒药,想不到毒性比三年前更厉害多了……唔,我尽力吧。

他说着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包裹,先取出一柄戒刀,刀光连闪,就见银鹭夫人的一头长发纷纷落地。

三人都吃了一惊。铁木兰骇然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叫你给她治病,没叫你给她剃度啊!

林逸秋手上不停的削发,嘴里道:等一下我要在她脑门上针灸,我的手法与别人不同,不把碍眼的头发削光就无法下针!

三人半信半疑,不到片刻,银鹭夫人就秀发落尽,仿佛成了一个美貌中年尼姑。

林逸秋跟着又脱光了她的衣服,在她赤裸的娇躯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金针,几乎每一个穴道都没放过。

在头顶部位,他取出一根特别粗的金针,竟从后脑的左侧插入,由右侧穿了出来!

铁木兰惊骇的又差一点叫出声来,只见林逸秋双手不停,又在后脑同样插了三根金针,每一根都把银鹭夫人的头颅给钉穿了。

奇怪的是,这看似恐怖的场面,却并没有丝毫鲜血流出,铁木兰这才放下了心。

接下来,林逸秋开始运功推拿。一缕缕的黑血不断从金针的末梢淌出,原来这些金针是中空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毒药特有的腥臭气息。

过了整整两个时辰,银鹭夫人肌肤上的黑气才终于褪尽,呈现出了健康的白里透红色,但是人却依然昏迷不醒。

林逸秋收起金针,拭去额头的汗水苦笑道:她的性命已经保住了,可是能否醒过来却很难说。毒素也许已经损坏了脑部,只能慢慢调理了。

铁木兰听了十分失望,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

任东杰却微笑道:不管怎样,总是有劳兄台费心了。不如和在下一起去喝上几杯酒,轻松一下如何?

林逸秋也满脸堆欢道:任兄有命,自当奉陪。

铁木兰火气可大了,瞪着任东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去喝酒鬼混?

任东杰满不在乎的道:遇到林兄这样的好朋友,即使是天塌下来了,我也要陪他喝上两杯,把酒言欢。

林逸秋含笑点头,于是两人携手走了出去,仿佛已经成了认识多年的好朋友。

铁木兰气的要命,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回头坐倒生闷气。

她没有注意到,江松林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若有所思的表情。

酒就摆在户外的石桌上,在阳光下呈现出赏心悦目的琥珀色。

任东杰率先干了一杯,咂着嘴唇道:想不到这小小的荒岛上,还有这么好的波斯葡萄酒,看来那岛主的心肠倒还不太坏。

林逸秋淡淡道:对于一群快死的仇敌,有时候人反而会比较宽容,临死前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美酒佳肴。

任东杰放下酒杯,试探道:兄台认为凶手还会再杀下去,我们大家都会死在这里吗?

林逸秋道:凶手原本想杀的,只有当年血洗逍遥山庄的那六个人,可是有了江神捕和任兄介入,现在倒不一定了。

任东杰饶有兴趣的道:为什么?

林逸秋道:因为凶手说不定会栽在你们手里,如果他能顺利实施完所有阴谋,也许我们剩下的人还能返回陆地。要是他最终被你们识破,很可能会来个玉石俱焚,大家同归于尽。

任东杰大笑道:有道理。这么说我们不该管这闲事,该由他杀下去才是。

林逸秋道:数字已经由一到了五,现在还剩最后一个目标,到底是凶手赢还是你们赢,就看这最后一次较量了,在下拭目以待。

任东杰凝视着他,沉声道:如果兄台肯帮我一把,抓住凶手的把握起码能大一倍。

林逸秋惊奇的道:我怎样帮你?在下可不会破案呀。

任东杰又呷了口酒,随口道:比如说,告诉我三年前的那位幸存者--也就是今天的凶手--究竟是男还是女?

林逸秋一震道:任公子说笑了,这个在下又怎会知道?

任东杰微笑道:兄台不必否认了,你刚才无意中说的一句话,使我突然明白了,你在这件事中所占的份量比我想像中还要重得多。

林逸秋第一次显得有些不安,勉强沉住气道:我说错了什么?

任东杰道:你说金鹰先生所用的独门毒药,其中的毒性比三年前厉害的多了。请问这一点你是如何知道的?

林逸秋没有出声,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成了一尊石像。

任东杰道:江湖上从未听说过金鹰先生会用毒药,可见他没用过几次。但三年前血洗逍遥山庄时,他显然不择手段下过毒,因为有一个就是被毒死的。

林逸秋冷冷道:说下去。

任东杰微微一笑,又道:你的话明摆着告诉了我,三年前你也曾经解过这种毒,因此才会有毒性对比的分析,那么你又是为谁而解毒呢?

他顿了顿,一字字道:当然只有一个人,就是当年逃出去的那位幸存者!他也身中剧毒,而救了他的人就是你!

空气仿佛凝滞了,两个人谁也没有作声,只是盯着对方,同样犀利的目光交接着,就如刀锋在碰撞。

良久,林逸秋忽然笑了,淡淡的笑道: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可是你却说的如此肯定。

任东杰也笑道:就算不中,我相信真相也是八九不离十。

林逸秋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了三杯,风度优雅从容,再配上他那英俊的面容,足以迷倒很多女孩子。

要不是从赵黑虎那里得到消息,怎能想像这样一个俊美男人,竟是个对女人不感兴趣,喜好男色的龙阳之君。

任东杰暗暗叹息,同时又有点庆幸。要不是因为这样,这人绝对会是自己追求美女的劲敌。

林逸秋忽然道:在下一直很想向任公子讨教几招,看看你的手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厉害。

任东杰慢吞吞道:你知道的,传说大都不可信。

林逸秋道:不必过谦。只要任公子能在十招之内,夺走在下手中的酒杯,就算你赢了。那时候你无论想知道什么,在下都和盘托出。

任东杰叹道:兄台这是何必呢?动手太伤和气了,我们不如来比比酒量如何?

林逸秋望着他道:不动手也成,但任公子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任东杰大喜,正想说随便什么条件都行,忽然心中一凛,想起了他的嗜好。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他顿时全身寒毛直竖,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光似乎不怀好意,那条件是什么可想而知。

林逸秋又笑了笑,笑的他心惊肉跳,柔声道:任公子究竟想要如何呢?

任东杰干咳一声,苦笑道:还是动手好了!

他突然飞身纵起,左手推开横在中间的桌子,右手出手如风的抓了出去。

林逸秋单掌托住酒杯,上身平稳不动,整个人却倏地退后了三尺,同时另一只手挥掌反击。

任东杰一低头,已从掌风下抢了过去,左臂一个肘锤反撞他肋下,右手还是去夺那酒杯。

林逸秋斗逢强敌,精神大振,清啸一声,单手幻化出一片掌风拳影,守的可谓密不透风。

但任东杰却比他更快,到第七招上,终于看准了来势伸指一弹,正弹在对方的虎口上。

不料这一弹之下,对方竟是毫无反应,而自己的劲力却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了。

任东杰一惊,失声道:移花接木!

这时两人的指掌已经相触,林逸秋的指头就似生了根般,牢牢的粘在酒杯上,怎样也掰不开。

不管任东杰使出多大的劲力,都被他用移花接木的功夫移走,通过手臂传到脚下,再化入大地之中。

用这种方法,只要对手的内力不是高出他太多,他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任东杰明明已经摸到了酒杯的边缘,可是却偏偏扯不下来。无论是用硬功还是软功,都在对方的化解下消融于无形。

林逸秋吐气开声,断喝道:还有最后一招!

说时迟,那时快,任东杰眼珠一转,急中生智,中指勾出,竟戳进了酒杯那狭小的杯口里。

林逸秋一怔,猛然觉得酒杯被对方的指尖顶住,在自己掌心里旋转了起来,杯底深深的陷进肉里,两三下就把掌心的肉扭的变了形。

由于双方不是直接相触,隔着这个酒杯,他就再也无法将劲力悉数引走。

只一那间,掌心就被旋的剧痛,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掌,酒杯立刻掉了下来,跌向任东杰早已等待着的左手。

林逸秋暗叹一声,正要退后认输,谁知任东杰突然脚步一滑,就像是立足不定似的,不知怎地竟到了他身子左侧去。

高手相争,怎容丝毫差错。林逸秋喜出望外,右手飞一般的将酒杯捉住,跟着整个人飘出了一丈外。

他站定脚步,正想嘲笑对方输了,忽听任东杰暴喝一声:小心!

耳边传来嗤嗤嗤轻响,林逸秋不及多想,本能的将掌中酒杯掷了出去,同时卧地打了个滚。

叮叮两声脆响,酒杯在空中裂成数块,地上却多了五点金光闪闪的暗器!

什么人?随着喝声,任东杰飞身纵起,反手拍出一掌,人已纵出了高墙。

林逸秋定了定神,细看那五点暗器,赫然是五片打造的极其精致的金叶子。

他的脸色不禁变了,俯身将金叶子拔起,轻抚着那又薄又利的边缘,怔怔的立在当地。

没多久任东杰就飘了回来,走到他身边摇了摇头,脸露苦笑。

林逸秋抱拳道:多谢任兄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任东杰回了一礼道:不必客气。这已是我第二次遇到金叶子的暗算了,唉……

林逸秋动容道:金叶子的暗器来无影去无踪,不知打到了多少成名豪杰,任公子竟能两次躲过暗算,真是了不起。

任东杰道:不是我了不起,而是金叶子本不适于拿来作暗器,反射的金光太耀眼,很容易在出手之前就被人察觉。她若是从轿子里向我偷袭,恐怕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林逸秋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只是,金叶子为何要暗算我呢?

任东杰不动声色的道:你自己心里其实很明白,为何不敢承认呢?

林逸秋一震道:什么?

任东杰淡淡道:人人都以为金叶子和那轿子一起粉身碎骨了,可是你却一直怀疑她没死,因为金叶子就是那位幸存者,是不是?

林逸秋倒抽了口凉气,喃喃道:我只是怀疑而已,难道真是如此吗?

任东杰道:那还有假吗?金叶子正是因为你掌握了她从前的隐私,才要杀你灭口的。

林逸秋默然半晌,一咬牙道:好,我这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他妈的,不得好死的臭丫头!赵黑虎一进来就暴跳如雷,破口大道,老子跟你有什么冤仇,你这臭丫头竟然这样害我?

柳如枫文文静静的坐着,完全不因他的粗话而动怒,还是那副娇羞怯弱的样子,轻轻道:我害你什么了?

赵黑虎怒容满面的道:你明明不是三年前的真凶,为什么那天要骗我,害的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同党?

柳如枫愕然道:我几时骗你了?是你自己非要指控人家呀,都不容我辨白!

赵黑虎噎住了,回头想想,那天她确实没承认过什么,只是自己以为非常有把握,所以当作她默认了。

柳如枫明眸流转,用眼角瞥着他道:怎么你现在又认为我不是了?

这不废话吗?赵黑虎气冲冲的道,数字已经到了‘伍’,说明六个真凶已被干掉了五个,唯一剩下的一个就是老子了,哪还有你的份?

柳如枫娇躯轻颤,娇呼道:哎呀,这么说你现在是凶手的最后一个目标了!

没错!赵黑虎咬牙切齿的道,不过他想杀我也没这么容易,哼哼,大家走着瞧吧。

柳如枫低垂着粉颈,细声细气的道:但你的武功比玄灵子道长如何?比天禽夫妇联手又如何?

赵黑虎不答,把一双斗大的拳头握得咯咯直响,目中却闪过恐惧之色。

柳如枫虽未抬头,却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忽然道:我那天虽然没有骗你,但也没有主动否认是你的误解,甚至对你闯入的非礼举动都没有追究,你可知是为什么?

赵黑虎没好气的道:你这丫头无非是为了从我嘴里套话,当我不知道吗?可恨老子一时不察,结果什么都给你骗听了去。

柳如枫俏脸微红道:但不管怎样,我的目的和你一样,都是为了把凶手给找出来。

赵黑虎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想以自己为诱饵,使凶手上钩?天啊,你……你这丫头一定是疯了!

柳如枫抬起头,美丽的眼睛里闪动着兴奋而炽烈的光彩,用很轻的,但却是坚决的语音道:为了得到凶手的‘修罗神功’,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赵黑虎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半晌才道:好,你要的是‘修罗神功’,而老子现在却是只要保的住性命就上上大吉了,我们完全可以合作。

柳如枫嫣然一笑,道:合我们两人之力,想来是可以斗的过凶手了,但你为何不去寻求江松林他们的保护呢?

赵黑虎哼了一声,冷笑道:江松林枉称神捕,自己都被人打伤了,还有什么本事保护我?真是晦气……

忽然听的一个平和稳重的声音道:这你可就错了,他还是保护的了你的。

随着说话声,江松林一身劲装,步履稳健的走了进来。

令人惊异的是,他脸上神采奕奕,完全没有半点重伤不振的迹象!

天已黄昏,寒风凛冽。

任东杰一个人在夕阳下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脸上带着深思的表情。

不……不对,这件事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他喃喃自语着,摇了摇头,终于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快到青松轩时,一个窈窕的身躯闪了出来,怯生生的道:任公子!

任东杰闻声看去,原来是妙音女尼,一身缟素缁衣随风飘飞,衬着她容色如玉的粉脸,有种出尘脱俗的俏丽。

自从师父逝世之后,这美貌尼姑就似乎一直在躲着他,就算在众人面前,也有意无意的回避着他的视线。

任东杰停下脚步,淡淡道:小师太找我有事吗?

他理解她的回避,知道她即将成为恒山派的新任女掌门,而恒山派却是武林中最多清规戒律、最重视清誉名声的门派,为了她的前程着想,自己也必须保持一定距离,不可以对她显得太亲热。

妙音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冷淡,明眸中蒙上了一层幽怨凄凉,双掌合什道:任公子,贫尼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告诉你。

她的俏脸苍白,神色也颇为憔悴,显然还没有从丧师之痛中完全恢复过来,柔弱的身躯却又将要挑起重担。

任东杰忍住想要把她搂进怀里好好怜惜的冲动,欠了欠身道:请说。

妙音低声道:其实这件事我早该说的,可是却一直犹豫不定。但看这几天不幸殒命的人越来越多,深感是必须说出来的时候了。

任东杰动容道:究竟是什么事如此重要?

妙音道:其实……先师根本就不是当年的六位真凶之一!

任东杰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

妙音诚挚的道:我不骗你,先师当真不是血洗逍遥山庄的凶手。三年前逍遥山庄出事时,她因练功出岔子而导致下肢瘫痪,足足修养了半年才复原。

任东杰心念电转,道:你可有证据?

妙音凄然道:先师去世前将掌门铜符交给我,内里放着本门武功最高一层的心法,上面附注着先师的不少心得指点,其中有这样一段话……

说着她取出一卷薄薄的帛书,递了过来。

任东杰迟疑不接,道:这是贵派的不传秘诀,在下不便多看……

妙音打断了他,平静的道:这正是困扰贫尼几日的问题,事关重大,始终难以决定。但贫尼想来想去,一是信任任公子的为人,二是这有助于恢复先师名誉,三是不希望案子因此而走进误区,因此下定了决心,任公子就不必再推辞了。

任东杰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了过来,顺着妙音所指的地方望去。

只见上面有几行字迹,叮嘱修习者不可冒进,并举例为证,在壬戌年九月时曾因练功不慎,真气如何如何运行之后导致走火入魔……

--壬戌年就是三年前,而逍遥山庄案件是在十月才发生的。如果静慧师太当真九月练功出岔子,那么就不可能去庄里行凶了。

任东杰看完后沉吟道:这的确是尊师的亲笔手书吗?

妙音斩钉截铁的道:错不了,贫尼从小就看熟了的,就算化成灰也认得。

任东杰把帛书还给了她,苦笑道:就算当真是师太亲笔手书,恐怕也很难成为证明她清白的证据。像江松林那样死守原则的人,是不会相信嫌疑人本人留下的东西的。

妙音默然片刻,抬起头凝视着他,明眸中射出温柔而又坚强的神色,淡淡道:贫尼不需要旁人相信,只要任公子你明白就够了。

说完她苍白的俏脸似乎有些红了,双掌合什,念了声阿弥陀佛,双袖飘飘的离去了。

任东杰望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紧的皱着,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了。

就在这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暗器破空声!

耀眼的金光闪过,两片金叶子凌空射向他的后背!两片又轻又薄,边缘锋利如刀的金叶子!

看着生气勃勃,龙精虎猛的江松林,赵黑虎和柳如枫都怔住了。

过了好一阵,赵黑虎才张大了嘴吃惊道:江神捕你……你没有受伤吗?

江松林淡淡道:怎么没有?昨晚那一掌的确差点送了我的命。只是我复原的速度却比一般人快的多。

他三更受创,立即开始潜运内力疗伤,只用三个时辰就大致康复了--这不仅是因为他辛苦练就的精湛内功,也因为多年捕快生涯,无数次的受伤使他的意志力和治伤能力都远非常人可比。

柳如枫明眸闪动,不解的问:可是,江前辈你既然复原了,为什么在大家面前却不说呢?

江松林沉声道:这是我演给凶手看的一场戏!他若认为我已因伤势而不足畏惧,就必然会犯下轻敌的错误。

他顿了顿,一字字道:这样我就可以一举抓住他!

赵黑虎拊掌大笑,满脸的横肉都在快乐的抖动着,兴高采烈的道:好,好!这样一来老子就放心多了,今夜凶手不来杀我便罢,敢来就叫他落入法网有去无回!

江松林点点头,脸上露出决战在即的坚毅神色,很显然,这个在今次案子中屡屡受挫的神捕,准备用同凶手的最后一次较量来挽回自己的名声!

两片金叶子一上一下射来,划过两道金灿灿的光辉!

但任东杰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只一抬手,两道金光就都到了他掌中。

他没有回头,身后却传来扑哧一声娇笑,玉玲珑那清脆悦耳的嗓音响起道:你是不是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警惕呢?看来无论谁要暗算你都很难成功。

任东杰没好气的道:我现在已经够烦的了,拜托你不要再胡闹了好不好?

胡闹?玉玲珑突然飘到了他身前,大发娇嗔道,是你自己要人家假扮成金叶子的,现在利用完了想过河拆桥,就说人家胡闹?

任东杰赶紧掩住了她的嘴唇,警告道:你疯了吗?这么大声被人听到怎么办?

听见就听见。玉玲珑柳眉一扬,冷笑道,你要强行占有人家的身体,

我就给了你,你要我帮你假扮金叶子哄骗那林逸秋,我也都依着你……没良心的家伙,你自己说说,我有哪点对不起你?嗯?

她说着说着就像委屈的要哭了,珠泪莹莹,突然狠狠的在任东杰手上咬了一口。虽然他的手号称天下无双,可也痛的差点喊出声来。

好,是我不对,是在下对不起你玉小姐。任东杰苦笑道,美人恩重,在下绝不敢忘记答应过你的诺言,这样行了吗?

玉玲珑转嗔为喜道:这还差不多。说着又把一个千娇百媚的胴体靠了过来,轻轻触着他的臂膀,吹气如兰的道:那林逸秋跟你说了些什么呢?

任东杰叹了口气道:有价值的东西远比我预想的要少。原来三年前那位幸存者逃脱大难之后,不是被林逸秋本人救起的,而是被他的父亲所救。

他顿了顿,又道:他父亲是为毕生研究毒药的医者,费了好大的力气解毒之后,没想到那幸存者恩将仇报,竟将他给杀了。

玉玲珑啊的一声娇呼,俏脸顿时煞白道:他……他……

任东杰淡淡道:这幸存者大概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将恩人杀掉灭口吧。当时林逸秋不在父亲身边,事后赶回来才知道这件惨事,于是立志报仇。

玉玲珑道:这么说,林逸秋也不知道那幸存者是男还是女了?

任东杰摇头道:他父亲有个习惯,每次研究出全新毒药的破解方法时,总是会详尽记录下来以供后人参考,但却并没写下那幸存者的性别。

玉玲珑眼波流动,沉吟道:原来林逸秋是根据父亲遗著才解开银鹭夫人的毒的,八成是还没完全掌握到家,难怪银鹭夫人至今也没能醒过来。

任东杰黯然道:但这种毒也确实难解,对人的脑部伤害极大。银鹭夫人就算好了,将来后脑金针穿过的部位也会留下疤痕,那是被流出的毒汁给炙出来的。

玉玲珑用眼角瞟着他,似笑非笑的道:呦,我们的任公子真是怜香惜玉的紧,又为美人儿心疼了哩。

任东杰却没有笑,表情严肃的道:任何一位元女子受到伤害,我都会觉得很心疼,因为女人在这世上本就应该是拿来疼爱的。

这话他说的非常认真,有一种发自肺腑的执着。玉玲珑似乎也被感动了,眼神中流露出爱慕和钦佩。

但只过了片刻,她忽然又咯咯的娇笑起来,双臂勾住任东杰的脖子,踮起足尖咬着他的耳朵道:不管怎样,我总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该怎样感谢我呢?

感受到她胸前双峰的惊人弹性,任东杰虽在烦恼之中,也不禁心中一荡,伸手逗起她的下颔重重吻向那娇艳的红唇,同时另一只手不规矩的按到了浑圆的臀部上。

唔唔……玉玲珑从鼻中挤出微弱的抗议,左右躲闪着,俏脸晕红的道,不要啦……不要……

嘴里虽如此说着,可是身子却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就软软的不动了,任凭他的手掀开了长裙……

紧接着任东杰突然怔住了,手掌上传来滑腻冰凉的触感,竟是直接触到了玉玲珑的肌肤--她外衫下居然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

喔,小骚货你可真是大胆哪!他一呆之下马上恢复了常态,摸着她那光滑的大腿低笑道,你刚才就这样施展轻功?就不怕被人看到裙下的春光吗?

玉玲珑吃吃娇笑,媚眼如丝的瞟着他道:除了你这大色狼外,还有谁会偷窥女孩子的身体?人家才不怕呢,啊呦,你不要那么猴急嘛……

半真半假的惊呼声中,裙子已被拉高,整双白生生的美腿几乎都曝光了,在夕阳下反射着晶莹如玉的光泽。

任东杰咽了口唾沫,手掌熟练的伸进裙里摸索着,拨开萋萋芳草寻幽探秘,发现里面赫然已是泛滥成灾。

哈,不知道是哪个更猴急呢?他露出促狭的笑容,抽出手指凑到玉玲珑眼前。

玉玲珑娇吟一声,连连跺脚不依,一副不胜娇羞的样子,可是娇躯却丝毫没有躲闪对方侵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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