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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任中杰传奇(全本)-19

  
第八章:取环

任中杰将她抱在臂弯里,柔声道:“欧阳寨主,出什么事了?有人袭击了祢吗?”

欧阳青虹全身一颤,神智顿时完全清醒,俏目中射出了两道逼人的光芒。此时她的斗笠已落,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了整张俏脸。

单以姿色而论,她比不上铁木兰的英姿、胡仙儿的艳丽和玉玲珑的女人味,容颜中也颇有憔悴之色,一看就是那种在江湖上奔波已久,吃过很多苦的女孩子。

而且她的眉宇、明眸中,还带着一股明显的煞气和狠辣,以及对一切事物的漠不在乎,仿佛随时都可能跟人翻脸拼命。

她抬起头,苍白的俏脸全无血色,无声的颔首。

铁木兰最是焦急,快言快语的先道了个歉,然后抢着道:“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青虹喘了口气道:“我和祢交完手后回来,一走进船舱,就看见有条人影背对着我在里面,似乎在翻查着什么东西。我大吃一惊,正要喝问,这人却猛然向我出了手。”

铁木兰追问道:“祢看见这人的脸了吗?”

欧阳青虹摇摇头,道:“没有。这人转身的时候用右臂遮住了脸庞,但武功却高的出奇,只用一只左手轻轻一挥,就点中了我的三处穴道。我立刻两眼发黑的昏了过去,直到刚才你们把我救醒。”

铁木兰两眼发光,兴奋的对任中杰道:“听到吗,点穴用的是左手!这说明我的推论没错,这个闯入者一定就是凶手!

任中杰不置可否,沉声道:“祢没看到闯入者的脸,那有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一些特征呢?比如,这人是男还是女?”

欧阳青虹略一思索,道:“我可以肯定他是男的……还有,他正处于青壮年,绝不可能是个老头子!其余我就说不上来了。”

铁木兰道:“好!这就是说,所有女子的嫌疑排除了,玄灵子道长的嫌疑也排除了,凶手就在剩下的那些男子当中!”

她按捺不住喜悦,叮嘱道:“人渣杰,你在这里照顾欧阳寨主,我这就去重点调查一下,看看他们中间有哪一个是左撇子。”说完就快步离去了。

任中杰等她足音走远,低头审视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姑娘,关切的道:“欧阳寨主,祢的伤势如何?创口迸裂流了这么多血,毒性是否已发作的厉害?”

欧阳青虹一震,美目射出利箭般的光芒,就像是一只随时可能发动攻击的母兽,厉声道:“你怎知我中了毒?”

任中杰道:“祢眉目间隐隐透出黑色,流出来的血又微带腥气,这些都是毒性发作的征兆。我猜祢定然是右臂中了什么带毒的暗器,而且已不止一天。”

欧阳青虹脸色稍和,眼中光采逐渐敛去,左手缓缓抬起,吃力的卷起了右边的衣袖。

只见在那洁白纤瘦的玉臂上,赫然钉着一枚小小的梅花钉。肤色是白皙晶莹的,但中钉处却是墨黑一片。

欧阳青虹道:“这是那天泰和楼激战时被打中的,至今已三天了,我不敢将它拔出来,生怕毒性会在拔出时随血四溢,只好暂时用药物压住。”

任中杰仔细查看着,动容道:“可是毒钉也不能一直留在体内,还是得设法拔出来。只怕到时毒性侵入祢的肺腑时,这就更加棘手了。”

欧阳青虹黯然道:“若有高手用内功助我,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我的手下都不以内功见长,何况现在也全都死光了。”

任中杰安慰她道:“不要紧,在下的内力虽然算不上多深厚,但自信还是可以相助一臂之力的。”

欧阳青虹双眼紧盯着他,良久才道:“必须找一个装满热水的大木桶,把我放进去,拔掉梅花钉后再用内功帮我逼出毒性就行了。”

任中杰满口答应道:“这有何难,咱们马上就可以开始。”

欧阳青虹脸一沉道:“你这人是真傻还是装蒜?把我放进热水桶里,是要……是要脱光衣服的……”

她说到这里,苍白的脸颊上突然浮现出红晕,这使她的煞气减退了不少,流露出了一般少女的腼腆,非常动人。

任中杰怦然心动,作出失望的样子道:“想不到纵横江湖、杀人不眨眼的辣手红颜,也会这么在意男女之防……好罢,反正这条船上内功精湛的女子也不少,我去请一个来帮忙就是。”

欧阳青虹突然支起娇躯,反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尖声叫道:“不要!”

任中杰一呆,还没反应过来,欧阳青虹却变的十分激动,俏脸上满含着惊惶和愤怒,娇躯微微发颤,连声尖叫道:“不要去……你敢去找别人,我马上就一头撞死!”

任中杰愕然不解,道:“为什么?难道祢更希望由我来动手?”

欧阳青虹用力咬着嘴唇,眼睛里流露出凄然痛苦的光芒,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瞪着任中杰道:“你真的想救我?”

任中杰拍着胸膛道:“当然,我可不想看着祢这么漂亮的姑娘英年早逝。何况能趁机欣赏到寨主全裸的玉体,这更是难得的美差哩。”

欧阳青虹脸更红了,恶狠狠的道:“可是你救了我之后,我非但不会感激你,还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

任中杰怔了怔,苦笑道:“我不求寨主事后报恩以身相许,但祢也不用这么认真吧。”

欧阳青虹冷冷的道:“不用说这么多了。你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不用管我的死活,立刻滚出去。另一种是救了我这个心肠歹毒的坏女人,但从此要承受我不断的追杀!”

任中杰凝视着她,表情很是奇特。他忽然笑了笑,真的转身走了出去。

欧阳青虹目送着他的背影,整个人虚脱般软倒在地上。她心里既觉得松了口气,又感到有些许悲哀。

原来这世上并没有男人是真正“色胆包天”的,一旦面临很实在的死亡威胁,再大胆的男人都会被吓退。

她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疲倦的连动都不想动,可是等她再睁开双眼时,却吃惊的差点叫起来。

任中杰竟然又回来了,正指挥着两个仆役,将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木桶搬了进来。

热气在舱内弥漫开来,飘到了欧阳青虹的脸上,她的眼睛里忽然就蒙上了一层亮晶晶的水雾。

“美人手下死,作鬼也风流。”任中杰悠然道,“这是我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当然,改成剑下、刀下、枪下或者任何兵器都可以,我反正不在乎。”

他遣走了仆役,轻轻关上舱门,微笑着走过来,抱起了那温热柔软的娇躯。

“不……不……”欧阳青虹紧紧抓住衣襟,拼命的摇着头,喃喃道,“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任中杰洒然道:“就算后悔也是将来的事了,而我从来也不考虑遥远的将来,我活的就只是现在。”

他伸出手,用最温柔但却是不容反抗的动作,坚定的把这美丽姑娘身上的遮掩物,一件接着一件的解除了下来。

欧阳青虹全身都在发抖,随着衣物的逐渐减少,内心深处的绝望也在一点点加深,就仿佛是一个准备接受判决的囚犯一般不知所措。

终于,所有的衣物都褪尽了。任中杰的呼吸突然顿住,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她的年纪还轻,但无疑已经是个发育很成熟的女孩子,胴体健康,丰满,结实,而且充满了野性的魅力。

但令人震撼的是,在那雪白坚挺的玉峰顶端,那两颗樱红娇嫩的蓓蕾上,赫然插着两枚弯弯曲曲的铁环!

铁环打造成蛇的形状,色彩斑斓,惟妙惟肖,看上去就像两条吐着红信子的小蛇,正盘踞在乳峰上狰狞的耀武扬威。

任中杰不禁有些发毛,这两条蛇逼真的就跟活的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欧阳青虹睁开眼来,正好看见他古怪的神情,一颗心立刻沉了下去,咬牙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身体……怎样,感觉如何呢?是不是很可怕呢?”

她咯咯的笑着,然而眼泪却夺眶而出,突然拼命的挣扎起来,喊道:“放下我,我不用你救……你滚,滚……”

在这种时候,任中杰知道什么言语都不管用,当下也不多说,轻易制伏了欧阳青虹的反抗,把她轻轻的放进了滚烫的热水里。

他盘膝在木桶边坐下,双手握住那条洁白玉臂的伤口两端,把一股真气沿着经脉缓缓的输了过去。

温暖的热流自掌心涌来,欧阳青虹感到说不出的受用,麻痹已久的肌肉开始恢复了知觉,情绪也慢慢的宁定了下来,放松了全身配合对方运功。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只听嗤的一声轻响,那枚梅花钉倏地从玉臂上弹了出来,同时一缕黑血从伤口激射而出,很快的就转成了红色。

任中杰更不犹豫,双掌改为按住欧阳青虹的娇躯,在她身上几处要穴周围推拿起来。

他的掌心炙热,竟似比桶里的水还要烫上几分,抚摸在那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无可避免的接触到了敏感的部位。

欧阳青虹全身都发软了,柔弱无力的倚在桶边,任那双粗糙的大手在自己娇躯上四处游走,呼吸不自觉的粗重了起来。

尤其是当他的指尖,轻轻的从高耸的乳房下侧擦过时,她的心跳猛地加快了,张开了小嘴不停的喘息,俏脸红的像是涂满了胭脂。

这之后,欧阳青虹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整个人痴痴迷迷,就像在云端里飘荡一样,浑然不知时间的流逝,仿佛漫长无极,又仿佛短在瞬间。

桶里的水渐渐由清变浊,成为了墨汁般的黑色。任中杰知道大功告成了,于是把欧阳青虹赤裸的胴体抱了出来,走到床边放下。

他拿起一块干毛巾,擦拭着她身上的点点滴滴水珠。本就娇嫩滑腻的肌肤经过这样一次沐浴,更是增添了清水出芙蓉的美丽光泽。

欧阳青虹星眸半闭,似乎还没有从飘忽的云层中落下来,迷迷糊糊中只感到自己的双腿被分开了,毛巾擦拭到了最隐私的地方……

突听任中杰轻噫一声,她一下子惊醒过来,明白自己最不愿让人得悉的秘密还是被他知道了,一阵耻辱到极点的羞愤感泛上心头,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任中杰无声的叹息着,明亮的双眼定定的望着少女的下体。

只见在腿股间的禁区处,竟是光溜溜的没有半根耻毛,迷人的肉缝直接袒露在眼前。

两瓣花唇鲜红肥嫩,跟乳头一样,被各插了一枚蛇形的铁环,就像是两件装饰品般,有种邪恶而又独特的魅力。

欧阳青虹流着泪骂道:“看什么看!这么丑陋恶心的东西装在我身上,你觉得很好玩吗?”

任中杰沉声道:“不是。我只是在想,能不能把这些铁环取下来。”

欧阳青虹凄然道:“没可能的,我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每次都只白白的换来疼痛。”

任中杰道:“究竟是谁人给祢安装的铁环?”

欧阳青虹咬牙切齿的道:“你莫管,总之是个身心不正常的老怪物,没有正常男人的能力,就尽想些古怪法子来折磨女人。我本是他的徒弟,忍受不了才叛逃到中原的。”

任中杰点了点头,俯身凑近那片神秘地带,更加仔细的观察着,沉吟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蛇形铁环,里面的针头是弯弯曲曲的,要取下来的确不容易。”

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说话,连温热的呼吸都喷到了那两瓣花唇间,欧阳青虹感到一阵令人心颤的麻痒,忍不住缩了缩大腿道:“当初安装的时候我痛的死去活来,你不用试了,无论谁都取不下来的,而且我也永远不想再尝到那种痛苦。”

任中杰道:“别人或许不行,但我一定可以。别忘了,我有一双比任何人都灵活的手。只要祢一切都听我的,保证帮祢去掉这些铁环。”

他的语气充满无比的自信,欧阳青虹半信半疑的望着他半晌,终于被这种强大的信念所影响,垂下头轻声道:“好吧,那么一切都交给公子了。”

任中杰展颜一笑,送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再次伸掌抚上了她的娇躯。

炙热的手掌,粗糙的手指,温柔的抚摸,那种让人眩晕的感觉又来了。欧阳青虹用力的咬着嘴唇,想要出声抗议,但又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动情的喘息声从鼻端漏出,胸腹间就像是也燃起了一把火,烧的她双颊通红,嘴里发出了咿咿唔唔的声音。

当任中杰的手掌,游鱼般的滑上了欧阳青虹丰满的胸脯时,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软的就如棉花似的,然而一对敏感的乳尖却无法控制的硬了起来。

“你……你这是……干什么?”她无力反抗,只能呻吟着道,“不是说……帮我取环吗?原来……只是在……占便宜……坏蛋……”

任中杰柔声道:“我正是在帮祢呀!别睁开眼睛,祢只要敞开身心尽情享受就行了!”

他左手继续爱抚着她的一只美乳,右手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小银针,这本是用来针灸解毒的工具,这时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锋锐的针头轻轻的刺进了乳尖,闭着双眼的欧阳青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她并不知道,由于乳头已经完全的勃起,被铁环插穿的空隙自然扩大了一丝缝隙。任中杰正是凭藉着精准的眼力,把针头刺进了这极其微小的缝隙里,却没有弄痛她。漫步者 R102PF 音箱 支持SD/U盘/FM 4英寸木质低音炮 电脑音响!

接下来,这位浪子使出了看家本领,那无与伦比的手上功夫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就像是一位杰出的微雕大师一样,把弯弯曲曲的铁环一点点的拨了出来。

欧阳青虹突然感觉到右边乳房一凉,乳尖处那几乎凝固了的紧迫蓦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松。她惊异的睁开眼一看,不禁“啊”的惊呼起来。

任中杰正笑吟吟的看着她,把那狰狞可怖的蛇形铁环放到她眼前晃了晃。

欧阳青虹喜极而泣,不能置信的望向自己的胸脯,只见那珠圆玉润的乳头真的已恢复了自由,挣脱束缚后更加骄傲的挺立在尖端。

任中杰如法炮制,很快摘除了另一边乳房上的铁环,笑道:“桃源洞口的这两枚会比较复杂些,欧阳寨主一定要好好配合我才行哦。”

欧阳青虹对他已建立了完全的信任,闻言欣喜的道:“公子尽管放手施为好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没意见。”

任中杰故意露出一脸坏笑,道:“真的吗?”伸手探到她的胯下,那里早已是一片泥泞,中指倏地捅进了那湿漉漉的裂缝!

欧阳青虹骤然遇袭,“嘤咛”的娇吟出声,大腿下意识的夹在了一起,不让那手指更加深入。

任中杰又好气又好笑的道:“祢这也叫好好配合?快给我把双腿打开,能张多大就张多大。”

欧阳青虹含羞白了他一眼,满脸通红重新闭上美目,两条丰满的美腿真的大大的分了开来,而且还主动把臀部翘高,几乎摆成了一个“朝天一字马”。

这种诱人的姿势只看的任中杰两眼冒火,哪里还跟她客气,手指彻底的侵占了那温暖湿润的肉洞,在里面来回抽插起来。

欧阳青虹被整治的通体发颤,只觉得一阵阵销魂蚀骨的快意不断的传来,几乎要把她的身心都给熔掉了,夹杂着害臊和兴奋的娇吟声不绝于耳的响起。

更可恨的是对方无恶不作的手指,占领了她的身体深处还不算,大拇指和小指还分别拨弄着绽放的阴蒂和菊门,令这平素杀人不眨眼的女匪首面红耳赤,意乱情迷。

她只能拼命的咬着嘴唇,任凭自己发出忘情的喘息声音,体会着电流般的一波波快感,连“取铁环”这个根本的目的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青虹忽然绷紧娇躯,脸上露出失神般的表情,一股滚热的汁液从肉缝里汩汩的泄了出来。

她羞的无地自容,直到身体里那种恼人的甜美快感逐渐平复了,才敢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到又是那两枚铁环,她整张脸都烧了起来,想不到自己竟是如此的沉醉于刚才的快乐,连这两样东西是几时离体的都不知道。

任中杰欣赏着她的俏脸,道:“寨主现在还想杀了我吗?”

欧阳青虹娇躯一颤,立刻从情欲中完全清醒过来,眨也不眨的凝视着他,美目中掠过复杂的神色,静静道:“是。”

任中杰怔住了,苦笑道:“我这样尽心帮忙,都无法感动祢网开一面?”

欧阳青虹恢复淡漠狠辣的神情,冷冷道:“强盗是不会被感动的。只有东郭先生,才会相信恶狼会大发善心。”

任中杰笑眯眯的道:“说的好。还好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东郭先生,对付美丽而又危险的小母狼还是有些办法的。”说着俯下头,在她俏丽的脸颊上响亮的吻了一下。

欧阳青虹脸一沉,煞气一闪而逝,忽又道:“看在你对我有恩的份上,我也可以不杀你的,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任中杰不动声色的道:“是什么?”

欧阳青虹沉声道:“今次我带出来的所有头领都已折损殆尽,祁连山寨的实力大大的削弱了,若你肯投入我的麾下效力,我自然不会杀你。”

任中杰失笑道:“祢想叫我落草为寇?”

欧阳青虹道:“对,我需要你这样的人做帮手。大家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啸傲山林,快意恩仇,有什么不好吗?”

任中杰淡淡道:“如果真像祢说的那么好,寨主又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做什么呢?”

欧阳青虹道:“这个迟些会告诉你。我可以给你点时间考虑,等这条船靠岸的时候,给我一个明智的答覆吧,到时我要确定谁是我的同盟者,谁又是我必须除掉的敌人。”

她说这些话时双目寒芒闪烁,冰冷坚定的语气使人相信,她绝对是个能够狠下心肠辣手无情的角色。

任中杰心中一寒,本来还想设法勾引这美女寨主,打铁趁热的慰劳一下自己的下半身,现在这股热情却消失了。

他站直身子,洒然道:“我这人从来也不愿屈居人下的,要我投入山寨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祢这位辣手红颜能给我做压寨夫人。”

话音刚落,欧阳青虹已双眉倒竖,随手抓起旁边案上的一个茶壶劈面掷来,叱道:“想得美!”

任中杰哈哈大笑,闪身躲过,二话不说走了出去,随手带上了舱门,耳边同时听到了茶壶碎裂的声音。

他笑着摇了摇头,大步走向自己的卧舱。在拐弯的地方,迎面看到有人碎步走过来,竟是静慧师太门下的女弟子妙音。

这带发修行的女尼容色清秀照人,婀娜的身形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目不斜视,白嫩的俏脸上有种与年龄不相称的稳重,给人端庄贞节、循规蹈矩的感觉。

任中杰随口打了个招呼,很快就擦身而过。这女尼却怔了怔,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

她突然咬了下嘴唇,轻唤道:“任施主……”

任中杰应声返回,面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道:“小师太找我?”

妙音想不到他的身法就像鬼魅般快捷,给他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两步,又无意识的伸手抚了下胸口,这才低声道:“我……贫尼有件隐秘的事想跟施主说……”

任中杰想也不想就道:“好啊,到我卧舱去说吧。”

妙音粉脸一红,嗫嚅道:“那怎么成,贫尼毕竟是出家人哩。”

其实任中杰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孤男寡女总应该避点嫌疑的,何况是自己这个“名声昭著”的色鬼,于是提议道:“那么,我们到甲板上去,一边散步一边畅谈如何?”

妙音的脸蛋更红了,急道:“那……那……也不好,师父叫我要和你保持距离的,若被人看到可就……”

任中杰忽然觉得很有趣。他当然明白,要这小尼姑如此公然的陪自己散步,这比叫她去自己卧舱还要难为,但是不知怎地,就是忍不住想和她开开玩笑。

他故意摊开手道:“那祢说怎么办呢?要不就在这里说吧。”

妙音迟疑道:“这里吗?说不定会被人听到的……”

任中杰道:“祢小声一点,就在我耳边说好了,一有人经过就住口,这样就不怕被偷听了。”说着微微弯下腰来,把左边面颊凑了过去。

妙音无奈,只好红着脸踮起足尖,嘴唇贴近他的耳朵。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接近一个男子,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压低嗓音道:“是关于船上的这起血案的,我……贫尼今早曾目睹过一件怪事,不知是否跟这案子有关……”

任中杰一震道:“祢先说来听听。”

妙音轻声道:“今早辰时光景,贫尼出去给师父端热茶,从三层的楼梯走到二层时,无意中看到有间卧舱的门正在关上。”

任中杰目光闪动,道:“这说明在你出去之前,这间卧舱里的人刚从外面回来……嗯,小师太请接着说。”

妙音道:“我当时不以为意,自行到底舱找到仆役索要茶水,正巧谢将军大人也在那里,接着我们就一起回来了,可是……可是……”

她的语调骤然紧张起来,任中杰动容道:“可是什么?”

妙音竭力平稳住声音,道:“我惊异的看见,谢大人走进的,正是刚才那间有人进去的卧舱!”

任中杰吃了一惊,道:“祢没看错吗?”

妙音肯定的道:“绝不会错的!我一下子呆住了,心想这条船上除了我和师父,还有天禽夫妇是两人共住一间外,其余人分配到的都是单间呀。那……那在谢大人之前走进那间卧舱的人,又会是谁呢?”

任中杰沉声道:“祢看到的那间真的是谢将军本人的卧舱吗?

妙音道:“我记得清清楚楚,是二层的第三个卧舱。”

任中杰脸色微变道:“这的确是谢将军的卧舱!祢再仔细回想一下,当他推开自己卧舱门时,表情有没有什么变化?是否也突然吃惊的发现了有人在里面?”

妙音摇头道:“我觉得他的神态很正常。之前进去的那个人一定已经离开了,否则谢大人怎样都会吓一跳的。”

任中杰皱起眉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妙音道:“我回到师父身边后心神不宁,一直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半个时辰之后就传来了消息,说是有八个人在膳房里被杀了。”

任中杰缓缓道:“这件事小师太可有告诉铁捕头吗?”

妙音歉然道:“没有。师父说,出家人明哲保身,没必要去为自己招惹麻烦。”

任中杰冷笑一声,对这掌门老尼姑实在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目光转回到妙音身上就变得温和多了,柔声道:“那祢为何又特意来跟我说呢?”

妙音垂下俏脸,轻轻道:“是为了师姐吧。我想若是她一定会告诉任施主的。”

她双手合什,温婉的施了个礼,喃喃的念着佛号飘然离开了。

任中杰站在原地,默然了半晌,才迈动步伐走回自己的卧舱,仰天倒在了床上。

偷偷潜进谢大将军卧舱的人是谁?和欧阳青虹碰到的那个是否同一人?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想找什么东西?

他就在对这些问题的思索中,慢慢的睡着了。

************

夜已深,海风呼啸,浪花拍打在船上,发出一下又一下的响声。

铁木兰躺在床上,倾听着这沉闷的声音。当别人都已进入梦乡时候,她却依然睁大着眼睛睡不着。

白天的调查没有任何进展,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船上这些高手中,究竟哪个是左撇子。

至少她留意到的每一个人,都是用右手吃饭和写字的,不过……这也许并不能说明问题,因为这些小事都是可以伪装的,只有压箱底的绝活武功才是装不来的。

怎么办呢?难道再去和每个人都大战一场,逼着他们一一施展身手吗?但这也太荒唐了……

铁木兰正努力想着办法时,呼吸突然自动的顿住,久经训练的听觉敏锐的捕捉到,在呼啸的风浪声中还夹杂着另一个声音。

一个十分轻微的声音,是从舱外的过道上传来的,轻到极点的脚步声。

有人在外面走动!

——深更半夜,有谁会在这种时候跑出来,而不是躲在温暖的被窝里?

铁木兰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心脏不由砰砰跳动起来。

她一把抓起身边的弧形刀,来不及披上外衣,赤着一双雪白的纤足跳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边。

门外的动静已经消失了。

铁木兰咬了咬牙,轻轻的拉开房门,警惕的目光望出去。过道里黑漆漆的一片,并无半个人影。

——是自己听错了吗?不,不可能!刚才一定有人经过自己的卧舱!

她闪身而出,一步步的沿着过道向前走去,很快出了主舱。

舱外也是黑乎乎的,今夜的星光特别黯淡,海风直接吹到身上,带来深入骨髓的寒冷。

铁木兰能感觉到,自己的牙关在震颤,娇躯也在不受控制的轻轻发抖,握刀的掌心沁出了冷汗。

她不禁暗骂自己没用,深深吸了口气,全身真气充盈鼓荡,在四肢百骸间流转了一遍,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暖意。

“沉住气,千万沉住气!”铁木兰告诫着自己,小心翼翼的踏上了甲板。

走出数丈后,她突然全身一震,望见前面不远处有个黑色的人影背对自己半蹲着,整个人都像是融进了夜色中。

“呔!什么人?”铁木兰忍不住娇叱一声,飞身扑了过去。

那黑色人影猛地跳起,头也不回,就像离弦之箭似的向前疾冲。

铁木兰奔到他刚才蹲的地方,突然脚下一绊险些摔倒,同时发出又惊又怒的尖叫声!

甲板上横陈着两具尸体,赫然是刘大全和周小年两位捕快!显然是才刚断气,咽喉处的伤口正渗出汩汩鲜血,眼睛死鱼般凸起怒视着天空。

铁木兰悲愤之极,展开轻功发足狂追,但刚才的一绊已不慎扭伤肌肉,速度大大的减慢了。

只这么一顿,那黑色人影已掠出老远,眼看就可以从另一个入口进入主舱。

蓦地“当当”一声响,铁木兰玉臂一振,用尽气力掷出了弧形刀!

刀光如匹练,犹如黑夜中亮起的一道闪电,“夺”的钉在了舱壁上。

等到她一瘸一拐追到主舱入口处时,对方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了。

“该死的凶手,我一定要把你找出来!”铁木兰怒火万丈,什么也不怕了,伸手按摩了两下足踝,一头就往里冲了进去,正好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她一惊之下喊了起来,反手就是一掌,但却被这人准确的抓住,叫道:“冷静点,是我啊!”

这是任中杰的声音,他一只手抓住铁木兰,另一只手燃起了火折子,诧异的道:“出什么事了?祢在叫什么?”火光照耀着他的脸,满面关切的表情。

铁木兰突然感到一阵温暖,眼泪立刻流了下来,抽泣道:“刘周两位捕快,他们……他们被杀了……”

任中杰骇然道:“什么?”

铁木兰定了定神,忽然有些怀疑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厉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莫非你就是凶手?”

任中杰苦笑道:“我是听到祢的叫声,才跳下床急匆匆赶来的,连发生什么事都不清楚。”

铁木兰马上知道错怪他了,她刚才追赶的那个凶手穿的是紧身夜行衣,而此刻任中杰身上穿的却是宽敞的睡袍。

这时舱内脚步声响,其余人也纷纷闻声赶来。大家一起聚到了甲板上,瞧着那两具尸体,脸上或多或少都变了颜色。

每个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中带着警惕和怀疑。

很显然,那条黑色人影就是他们当中的某个人,逃进自己的卧舱后,换下夜行衣再赶到这里来,企图混在人群中过关。

——这人会是谁呢?

第九章:销魂的打赌

铁木兰面寒如水,缓缓拔出了舱壁上的弧形刀,刷的还刀入鞘,双唇中迸出两个字:“点灯!”

十多支火把很快燃烧了起来,火光熊熊,照耀的四周亮如白昼。

刘大全和周小年的尸体就躺在甲板上,相距不过尺许远,面上都带着惊惶和愤怒的表情,仿佛至死也不相信自己会就这样被杀害。

铁木兰默默的望着这两具尸体,鼻子一酸,险些又掉下泪来。虽然她和这两个捕快共事还不到一个月,平常也没少斥责过他们的笨手笨脚,但毕竟已建立起一份同僚的情谊。

任中杰明白她的感受,无言的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示意安慰。

铁木兰忽然一震,瞪大了眼睛低呼道:“你瞧他们的伤口!”

她的语气中充满惊骇,任中杰却似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的道:“我早已看见了。”

两具尸体的致命伤都在咽喉处,和上一批的八具尸体并无不同。但奇怪的是,这次一个伤痕是从左划到右的,另一个却是从右划到左的!

任中杰压低嗓音道:“凶手并不是左撇子。最起码,他的左右两只手一样的灵活,是同时把刘周二位杀死的!”

铁木兰哽咽道:“是的,我以前的推断全错了,连累他们两位遭了毒手。”

任中杰柔声道:“别傻了。这跟祢有什么关系?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凶手,替死者讨回公道。”

铁木兰点了点头,用力的拭干了脸蛋上的泪痕,昂首挺起了胸脯。

这一瞬间,她显然已恢复了斗志,美丽的大眼睛射出灼灼亮光,那样子既让人觉得不可逼视,又让人觉得充满了吸引力。

赵黑虎忽然“咦”了一声道:“怎么不见狼牙棒和神龙鞭?两位捕快老兄都没带兵器在手边吗?”

铁木兰跺脚道:“这两人真是粗心大意,明知船上潜伏着一个残忍的凶手,这么晚出来却不带兵器防身。枉我交代了那么多次,他们还是连半点警觉心都没有!”

林逸秋静静的听着,插言道:“这也许是因为,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个人会突然下毒手,凶手是个根本出乎他们意料的人物!”

玄灵子手捋长须,颔首道:“不错,这两位捕快武功不弱,若非是绝对信任的熟人骤然偷袭,他们怎可能一招就被人取了性命?”

铁木兰双眼寒芒闪动,逐一审视着在场所有人的神色,冷冷道:“我亲眼看见凶手逃进了主舱,他一定就在我们当中!”

她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又道:“眼下除了任公子外,诸位暂时都有嫌疑。”

赵黑虎闻言瞪着任中杰,不服气的道:“为什么就他没嫌疑?”

铁木兰冷静的道:“任公子是最先跑出舱来撞到我的,在时间上来不及更换掉夜行衣。而我和他说了好几句话后,诸位才分别赶到,因此从理论上来说,越迟出舱的人嫌疑就越大。”

最后一个出舱的人是彭泰,众人的目光立刻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彭泰面色微变,叫屈道:“冤枉呀!我不像你们那样内功深厚,晚上又这么冷,自然要多穿几件衣服才出来,这才耽误了出舱的时间啊。”

此刻他身上披着的是一袭名贵的貂裘袍子,从上到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打扮成这样确实是件挺费工夫的事。

众人都没话说了。

赵黑虎忽然踊跃的道:“有了,我们可以到每个人的卧舱里去搜一搜,从谁那里搜出了那套夜行衣,谁就是凶手无疑……”

谢宗廷打断了他,哑然失笑道:“凶手换下夜行衣后,必然随手就抛到了海里去,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证物的。”

就在这时,自出舱后就一直站在远处,对杀人现场连看都不敢看的柳如枫,突然发出一声惊叫,俏脸变得像雪一样白,两眼露出恐惧的神色。

任中杰和林逸秋不约而同的冲了过去,齐声问道:“怎么了?”

柳如枫全身发颤,无比惊惶的指了指头顶。众人抬眼一望,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火光照耀下看的分明,只见在数丈高的桅杆上,原本飘扬的那面“谢”字大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面血红色的旗帜,上面赫然绣着两个狰狞的骷髅!

一阵冷风吹来,这两个骷髅随风晃动,空洞的眼眶充满阴森森的恐怖感,仿佛随时都可能从旗帜里扑下来似的,令人不寒而栗!

谢宗廷气的面色铁青,低沉着嗓子道:“谁?这是谁干的?”

没有人回答。

良久,崔护花冷冷道:“只有驶向地狱的船,才会挂上骷髅旗。这也许暗示着我们谁也无法活着回来!”

任中杰笑了笑,道:“不会的。我敢说,至少这几位姑娘都能活着返回陆地。”

彭泰动容道:“你怎么知道?”

任中杰正色道:“因为我可以看出,旗上的两个骷髅都是男的,女子的骨盆哪里会那么窄小呢?”

赵黑虎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玄灵子也不禁莞尔,在场的女子却都不同程度的俏脸微红,柳如枫更是啐了一口,偷偷的给了他个白眼,小声骂道:“不正经的坏蛋!”

铁木兰一挥手,神色十分严肃,用冰一般坚硬镇定的语气道:“诸位请先回去休息吧,等天亮后我会逐个对你们进行询问,希望大家能予以配合。”

赵黑虎冷笑道:“好大的口气!祢只是个衙门里的小小捕头,凭什么命令我们配合?”

铁木兰俏脸一沉,双眼射出明亮的目光逼视过去,凛然生威。

谢宗廷沉声道:“船上的命案总得有人调查,让铁捕头全权负责此案是理所当然的事,我谢某人第一个赞成!诸位若肯给老夫几分薄面的话,还请不要反对!”

搭乘着别人的航船,没有人会不给船主几分面子的,所以大家全都同意了这项提议。赵黑虎虽然心中不乐意,但也无法反对,只好默不作声了。

众人各自返回自己的卧舱,偌大的甲板上很快走的人影不见了,只有任中杰还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铁木兰在人前一直是面罩寒霜的,这时才放松了些,清澈的明眸直视着他的脸孔,低声道:“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任中杰缓缓点头,道:“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刘周二位本来就跟凶手有勾结。”

铁木兰怒叱道:“胡说!我不许你侮辱他们死后的名声!”

任中杰叹了口气,道:“此处显而易见是谋杀的第一现场,两位捕快为什么会深更半夜跑到这里?这自然是因为有个他们相当放心的熟人,把两人约到这里来的。”

铁木兰紧绷着脸道:“是又如何?”

任中杰道:“船上有八人被杀,凶手还未查出,人人都有嫌疑。在这种时候,刘周二位理应对每个人都怀着戒心才对,为什么会对这约会之人如此放心,以至连兵器都不带呢?”

他顿了顿,又道:“因为他们早已知道,这个约见之人就是凶手,而他们则是帮凶。帮凶没想到自己竟会被杀人灭口,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铁木兰双手掩耳,不住跺脚,俏脸激动的绯红,连声道:“胡说,胡说!我不相信,绝对不相信……这都是你乱猜的……”

任中杰心平气和的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以祢的判断力,应该很快会明白我说的是否在理。”

他转过身,慢慢的离开了现场,只剩下铁木兰一个人窈窕的身影映在甲板上,承受着越来越大的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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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中杰走回卧舱的时候,过道上已是漆黑一片了,大家都已关门熄灯,重新躺了下去睡觉。

只不过,船上发生了这样的惨案,今晚不知还有几人能睡的着。

长夜漫漫,离天亮还有好一段光阴。如果睡不着的话,一个人仰望着头顶的壁板,听着浪涛风声,就会很容易感到寂寞。

——要是能有个女孩子陪着该多好呀,不必发生肉体上的关系,只要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都好过一个人冷冷清清的面对孤独。

任中杰无声的叹息着,推开卧舱的房门走进去,然后他就怔住了。

竟然真的有个女子在里面等着他!

“玉小姐!”任中杰张大了嘴,惊讶的道,“祢……祢怎么会在这里?”

这女子风姿优雅的坐在床边,闻声抬起头来,果然是艳名远播的名妓玉玲珑。

卧舱里点起了蜡烛,烛光映照着她那张极具古典美的鹅蛋脸,婀娜多姿的身段,长长的睫毛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仿佛会说话似的,一股清雅灵秀之气扑面而来。

她眨了眨眼,轻轻的道:“上船快两天了,既然任公子特意回避,不愿单独来见我,就只好小女子主动来找你了。”

任中杰关上舱门,皱眉道:“但现在可是深更半夜呀,玉小姐跑来找我这样一个大色狼,就不怕闲言碎语吗?”

玉玲珑“扑哧”一笑,就像是听到最滑稽的事情似的,俏脸上绽放出一个清甜的笑容,那略带点嘲讽,又带点嗔怪的迷人模样,足以令任何男人看的魂不守舍。

任中杰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被她吸引,面无表情的道:“有什么好笑?”

玉玲珑敛起笑容,若无其事的道:“闲言碎语是肯定免不了啦,小女子今夜都没打算走,还准备在你这里留宿呢。”

任中杰失声道:“什么?”

玉玲珑眼波流动,瞟着他道:“很吃惊吗?人家可是说正经的。从今夜起小女子就要搬来跟你同住,以后都同睡一间卧房,你不欢喜吗?”

任中杰怔了半晌,道:“眼高于顶、千金难买一笑的玉小姐,为什么突然对我任某人青眼有加起来了?”

玉玲珑幽幽的道:“如果换了别人,我会说是因为喜欢了你。但在任公子面前,我却不想撒谎欺骗你,那样子会令人家很内疚的。”

任中杰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玉玲珑咬了下嘴唇,脸色突然变的有些发白,低声道:“任公子,我……我很害怕。才两天的工夫,船上就死了十个人,也许下一个就会是小女子了。”

任中杰道:“玉小姐多虑了吧?祢天姿国色,凶手怎么会忍心杀害这样一个美人儿呢?”

玉玲珑执拗的道:“不,我有种感觉,凶手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通通杀掉!我刚才在卧舱里越想越怕,怎么也不敢一个人睡了,想来想去,只有你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任中杰故意做出一副凶相道:“谁说我这里安全的?如果我就是凶手,你岂非自己送死来了?”

玉玲珑嫣然一笑,横了他风情万种的一眼,道:“别吓唬人了!这船上谁都有可能是凶手,只有你是可以让人家完全放心的。别问我为什么,这只是女儿家的一种直觉罢了。”

任中杰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原来玉小姐是把我这里当作临时避难所来了。但祢为什么不去找崔护花呢?作保镖他可比我驾轻就熟的多。”

玉玲珑美眸闪动,冷哼道:“他?我最不信任的就是他了!要不是为了摆脱他的贴身监视,我何必费心去设计那样一个骗局呢?害我不得不连失信于你,心里不知多么难受呢。”

任中杰讥诮的道:“听祢的语气,似乎还觉得很内疚吗?”

玉玲珑神情认真的道:“当然呀。我本来是不希望把你卷进这件事中。想不到你会这样的锲而不舍,最终还是摸到了这条船上来。既然已经成为无可挽回的事实了,那就还是选择跟你合作好些。”

任中杰淡淡道:“如果玉小姐真的想要合作,就应该主动的把诚意拿出来。”

玉玲珑点了点头,柔声道:“我明白。任公子想要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

她忽然变的这样配合,任中杰倒有些意外了,想了一下才道:“就从吕温侯的被杀说起,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去找他的?”

玉玲珑平静的道:“想必你已经调查过了,为的就是三年前逍遥山庄的失火事件。”

任中杰道:“这件事背后有什么隐情吗?”

玉玲珑清了清嗓子,用她那比天籁还悦耳动听的声音道:“三年前,逍遥山庄的庄主萧天雄办五十岁寿筵时,在酒席上喝的大醉,忽然对在座的来宾说,他无意中得到了几套久已失传的武功心法秘笈,包括‘控喉术’‘修罗神功’‘天残地损掌法’等都在其中。”

任中杰动容道:“这几项都是有名的邪派武功呀,尤其是‘修罗神功’,据说一旦练成就可无敌于天下,萧庄主怎可能全部得到手?不是在说醉话吧?”

玉玲珑道:“是呀,当时众来宾都半信半疑。第二天萧庄主酒醒以后,也连声道歉着说这不过是个玩笑,接着就恭送客人们离开了。可是当天晚上,逍遥山庄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焚毁,萧庄主一家二十余口全部遇难。”

任中杰缓缓道:“据我所知,萧天雄以拳剑和暗器名震天下,武功几乎可与七大掌门并驾齐驱,老管家‘乾坤一棍’张彪也是威震七省的超卓高手,山庄里的人大多武功不弱,就算突然遇到一场大火,也绝不可能一个都跑不出来的。”

玉玲珑道:“可是,事后官府和武林中人都进行了详尽的调查,还请来了‘追风神捕’江松林,可是尸体全部烧成了灰烬,最后依然是一无所获。也就是说,对这件事的怀疑无法得到任何证据的支持,只能就此结案。”

任中杰道:“既如此,三年后的今天,为什么又要旧事重提呢?”

玉玲珑略带诧异的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吗?近几个月来,江湖上突然传出有人会使‘控喉术’和‘枯心掌’的消息。”

“枯心掌”就是“天残地损掌法”中的一掌,上个月在金陵城里,神凤帮就有好几个帮众死在这种毒辣武功之下,连任中杰本人也差点遭到暗算。

他淡淡道:“我不但听说过,还亲眼见过。你们奇乐宫的少主人,就已经学会了这两种武功。”

玉玲珑垂下粉颈道:“原来你已经知道我是奇乐宫的人了……嗯,奇乐少主虽然弄到了这两种武功的心法,但他最想要的‘修罗神功’却一直得不到。”

任中杰道:“所以,奇乐少主就想自己去弄到手。而三年前逍遥山庄的失火案,就成了目前唯一的线索。”

玉玲珑道:“不错。而三年前负责此案的正是吕温侯,因此我们才会找上门去,软硬兼施的逼迫他说出真相。”

任中杰冷冷道:“逼供完毕以后,亲手杀掉吕温侯的想必就是奇乐少主本人吧?另外两个人又是谁呢?”

玉玲珑道:“我不知道……而且那两个人不过是他的下属,那晚过后就再也没看到,十有八九是被灭口了,你又问来作什么呢?”

任中杰一言不发,目光就似冷电般凌厉。而玉玲珑也毫不退缩的迎视着,清丽的玉容平静如水,一点都不心虚。

良久,任中杰才道:“那么失火案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玉玲珑道:“吕温侯亲口承认了,这中间确实有极大的隐情,具体都记录在府衙的档案里。这之后我们立刻赶去取,但却发现被人捷足先登了。正在一筹莫展时,我却突然接到了那张奇怪的请帖。”

任中杰哼了一声道:“谁知第二天我这个好色鬼胆大包天,竟敢跑去敲诈玉小姐就范,所以祢就设计逃跑了。”

玉玲珑咯咯娇笑,用手背掩着口,模样儿更加的娇俏迷人了,妩媚的道:“啊呦,别生气,小女子向你道歉。但我当真是不想看着你卷入是非呀。”

任中杰盯着她,淡淡道:“可是对奇乐宫来说,祢这种行为已经算的上是背叛了吧?”

玉玲珑沉默着,清澈的明眸里射出坚定无比的光芒,咬着嘴唇道:“是,我早已打算脱离奇乐宫!”

任中杰道:“哦?”

玉玲珑鄙夷的道:“我不想一辈子做她们的摇钱树,或者像其他女人那样,沦为奇乐少主恣意蹂躏的玩物!我……我讨厌这个二世祖……”

她说到这里,俏脸上突然露出深恶痛绝的神色,但又夹杂着明显的恐惧,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任中杰心中一软,道:“既然这样,玉小姐索性远走高飞躲起来不好吗,何必还到这条船上来呢?”

玉玲珑道:“奇乐宫眼线遍布天下,躲是躲不掉的,我只有碰碰运气,若能先一步拿到宫主最想要的‘修罗神功’,说不定就可以要挟他们还我自由。”

任中杰皱眉道:“但这运气岂是这么好碰的?先不说这发出请帖之人是否居心叵测,单就眼下船上潜伏的杀人凶手,就已经是生命安全的极大威胁。”

玉玲珑俏脸生晕,美目流盼的瞟着他道:“所以小女子才来找你呀,只要每晚都跟你同室而寝,想来凶手也找不到机会下手。”

任中杰板起脸道:“奇怪,祢凭什么如此肯定我会帮祢?玉小姐该知道,我这人并非急人所难的大侠,吃力不讨好的事是一向不做的。”

玉玲珑静静的望着他,口唇边露出了略带讽刺的笑意,随之笑容慢慢的在清甜的俏脸上漾开,终于化成了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

“任公子,小女子几时把你看成大侠了?”她笑的犹如花枝乱颤,耸挺的酥胸不住的起伏,“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绝不是什么大侠,而是个又聪明、又可恶的小色鬼!”

任中杰被她搞的啼笑皆非,一时无言以对。

半晌,玉玲珑才止住了笑声,似嗔似喜的横了他一眼,娇声道,“要别人花费力气做事,就应该付出酬劳,这点道理小女子还是懂的。”

任中杰恢复了常态,玩世不恭的道:“那这次的酬劳是什么呢?还是五十万两白银加上玉小姐的千金之躯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光放肆的逡巡着她起伏有致的曼妙身段。那薄薄的轻纱下,丰满高耸的胸脯胀鼓鼓的撩人遐思,腰肢却纤细的不堪一握。

玉玲珑像是抵受不住这无礼的目光似的,霞烧玉颊,垂下头用细如蚊蝇的声音道:“现在我已拿不出五十万两白银了,唯一可付出的,也就是小女子的身体了,不知任公子还有兴趣要吗?”

这句话刚说完,她的双颊上已泛起了一股红意来。那种自她腴白柔嫩的肌肤之中直透出来的绯红,使她看来更加的清丽脱俗,也更加的年轻,她本来大约是二十二三岁,但这时看来,至少又年轻了四五年。

任中杰看的怦然心动,由衷的道:“当然。五十万两银子算什么?玉小姐本身才是这世上最值得珍贵的无价之宝哩。”

玉玲珑目露喜色,眉梢眼角间隐含着春意,俏脸却越发的绯红了。单是这种半是羞涩,半是挑逗的风情,就能令人兴起将她按倒在床上的强烈冲动。

任中杰忍不住走上两步,探手握住她的玉手,就想把她拉到怀里接个热吻再说。

不料他的手刚碰到滑腻的肌肤,玉玲珑突然一个旋身闪开,向后缩到了床里。

他不禁一呆。

“哎呦,你不要那么猴急嘛!”玉玲珑白了他一眼,嗔道,“报酬肯定会给你的,但不是现在。”

任中杰面色不愉,道:“那么玉小姐打算等到什么时候呢?”

玉玲珑“扑哧”娇笑道:“当然是等到你完成任务,把我安全送回陆地之后呀。”

任中杰沉着脸道:“若是这样的话,我就对玉小姐的诚意抱有怀疑了,说不定祢只是在利用我,一旦达到目的就准备过河拆桥。”

玉玲珑娇嗔不依道:“在你眼里人家就这么无耻吗?究竟要怎样你才肯相信呢?”

任中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除非我预先得到这份报酬,才能吃下定心丸。”

玉玲珑咬着嘴唇,似乎在犹豫着,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若任公子坚持如此,小女子没法子抗拒,也只有屈从了。但是,我真的很为任公子可惜……”

任中杰奇道:“可惜什么?”

玉玲珑淡淡道:“你现在要占有我,小女子并不情愿,也不甘心,所以你得到的,只不过是个没有生命力的美丽躯壳而已,不可能令我主动的配合。”

她用那双勾人魂魄的美眸望着他,轻启朱唇道:“你知道的,做这种事情是一门艺术,必须双方都你情我愿的全心投入,才能达到最完美的境界。”

任中杰微笑着坐到她身边,眨眨眼道:“玉小姐试过就知道了,我自然会有办法令你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投入。”

玉玲珑微哂道:“男人总是过于自信,以为自己动辄就能征服一个女人。但任公子也许不知道吧,我曾接受过奇乐宫的特别训练,在某方面的技巧远远胜过你从前的那些女人。”

她的声音忽然又变的很轻,很慢,带着种说不出的诱惑:“只要我真的愿意,只要我肯完全合作,我能令任何一个男人欲仙欲死,享受到他做梦都想不到的绝顶快乐。”

任中杰的双眼陡然亮了起来,男性的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个美女说的是真话。

她是否主动的全情配合,给予自己的销魂感觉将会是完全不同的。

玉玲珑轻轻道:“这几个月来,不知有多少男人,包括成名的枭雄豪杰,不惜奉献出一切,不惜跪着来求我,都是为了能攀登上仙境,可是我却从未答应过……”

她风情无限的一笑,道:“现在,我就用这珍贵的身体,和全部的技巧来当作报酬。我保证你是绝对不会后悔的,但条件是必须在事成以后。”

任中杰听的呆住了。他见过不少贞妇,也见过不少淫娃,但却从没一个像玉玲珑这样,嘴里说的是淫荡的话,偏偏风姿却给人一种很圣洁的感觉。

这样的女人,也许根本是圣女和淫娃的结合体,往往是最容易使男人热血冲动的。

任中杰的下身已经硬了起来,口中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否在吹牛?”

玉玲珑平静的道:“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她把娇躯挪向前少许,凑到任中杰身前,伸手解开了他的裤带。

任中杰连呼吸都顿住了,完全没有办法动弹,任凭她的一双纤手缓缓拉掉自己的外裤和内裤,胯下的昂扬雄伟之物立刻直挺挺的露了出来。

玉玲珑美眸泛起一丝异彩,但很快就敛去了,若无其事的道:“任公子,假若小女子说我只凭这双手的慰藉,就可以令你在一刻钟之内缴械投降,你相信吗?”

任中杰差点笑了出来,想都不想就道:“不信!”

印象中,近十年来他还从未在半个时辰之内爆发过,无论是在女人的手上、嘴里、还是在蜜穴中。一刻钟也实在太小看人了!

玉玲珑道:“好,我们不妨来打个赌!若是任公子赢了,小女子就心甘情愿的预付报酬,但若任公子不幸落败了呢,那……”

任中杰自信满满的道:“那我就悉随尊便,玉小姐什么时候愿意偿付都行!”

玉玲珑绽放出一个清甜迷人的笑容,嫣然道:“一言为定!”

话音刚落,她突然快若闪电的出手,纤指在那傲然挺立的龟头上一弹,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

任中杰痛叫一声,本来兴致勃勃的阳具立刻软了下来,气道:“祢干什么?”

“让你从最原始的状态开始,这样子才公平呀,省得说我占了便宜。”玉玲珑忍俊不禁,满脸笑意盈盈,指着桌上道,“看那个微型小沙漏,装满就是一刻钟了,现在正式开始。”

任中杰闻言暗吃一惊,心想她连计时沙漏都带来了,似乎是算准了自己会跟她打赌,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就等着自己钻进圈套。

虽然自己有信心不会输,但是这种跌进别人布好的陷阱里的感觉,还是令人相当的不舒服。

思绪未定,这位艳名远播的名妓已经付诸行动了。

任中杰只感胯下一凉,阳物被一只滑腻温暖的玉手给捉住,仅仅是这无与伦比的美妙触感,就令他在一瞬间恢复了“生机”。

玉玲珑巧笑倩兮,似乎非常满意他的反应,春葱般的玉指灵敏的活动了起来。

只一上手,任中杰就知道,玉玲珑果然没有吹牛,的确经过“很专业”的训练。

任中杰陡然吸了口气,敏感部位受到刺激,一股强烈的快感直冲脑门。

他暗叫不妙,忙盘膝坐好,摆出了一个和尚打坐的姿势,强迫自己想些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但玉玲珑的手法实在太要命,她的纤手就像是火种,足以把任何一个男人的欲望熊熊点燃。

任中杰竭尽全力的忍受着,靠着坚忍不拔的毅力,拼命的抵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