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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楼  发表于: 前天

[武侠]逆侠-18

  




15-2

由于方虹“认罪”的缘故,我最后还是还是听从了方虹的建议、带着洪宁随着我一起前往山东;为了怕洪宁在路上吃不了苦,还带上了侍琴一起上路,负责担任洪宁的侍女、来照顾洪宁的生活起居。
原本我是有打算让洪宁和侍琴两个人都改成男装的,但是我很快就知道这个想法行不通──要把身材娇小、相貌清秀的侍琴变装成一个俊俏的小书僮还不算太困难,但是洪宁的相貌实在是太娇太美,就算换上了男装,连瞎子都可以轻易看出洪宁是个大美女;就更别提洪宁胸前两颗饱满浑圆的果实根本藏都藏不住,即使拿布条勉强包裹起来,还是会让人觉得洪宁“壮硕的胸围”和她纤细的身材相当不搭调,只是徒然让洪宁受罪而已。
考虑到洪宁怎么样也改不了男装,我干脆放弃了让洪宁装扮成男生的想法,而是听了方虹的建议,让洪宁穿上少妇的装束,戴上一顶斗笠,脸上再用黑纱遮起来,这样就能遮住洪宁的美貌容颜;背上再背个两柄剑,如此一来,我和洪宁看起来就十足十地像一对浪迹江湖的夫妻伴侣,再顺理成章地配上侍琴这个小侍女,反而不会太过引人注意。
改装完毕,在方虹泪眼汪汪的送别之下,我带着洪宁和侍琴,每个人各骑一匹马,朝着往山东的路上出发。
前往山东的路上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由于我和洪宁扮成一对浪迹江湖的夫妻,洪宁又用黑纱蒙起了脸,再加上我、洪宁、侍琴三个人总共带了四把剑,虽然大家都看得出洪宁是个美女,但是一般老百姓不敢多看我们这些佩带“凶器”的江湖人物,其他江湖人物则是多少顾虑到会引起冲突而不敢光明正大的看,那些普通的混混恶霸则是看到了我们身上带的剑而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也不是没有不知死活的人想上来动手动脚的,但是在带头的人被侍琴一脚踢得穿破窗户直飞出去、很狼狈地仆跌在大街正中央之后,其他人就吓得纷纷跑掉了。
原本我还在奇怪为什么方虹一直坚持着要我带同洪宁前去山东,但是我们才出发没多久,甚至还没出湖南省境,看到洪宁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注意欣赏着路边的风景,我大概就知道方虹的用意了──洪宁以前是个大家闺秀,根本没有什么能够出外游历的机会,可不像方虹能够跟随着派中长辈游历江湖,所以方虹才会想趁着这次机会,让洪宁跟着我出来游历一下。
行近山东地界,这天我们经过一个看起来相当奇怪的小村庄,这个村庄周围的农田里种满了欣欣向荣的庄稼,即使像我这个贫苦农夫出身的人也是一看就知道不是非常肥沃的上等良田根本就种不出那么好的农作物;也就是说,这个村庄周围的农田都是难得一见的良田美地,所以才能种出这么丰硕的上等庄稼。
但是,在这些上等良田之间所坐落着的农舍,却是一间比一间还要破落,有很多农舍根本就已经是处在半崩毁状态,显然这些农舍的主人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修补这些农舍,只好放任这些农舍就这么破烂着。
这真的是很奇怪,这边的农夫有着这么肥沃的田地,能够种出那么上等、肥美到几乎可以说是贡品级的农作物,那些农作物拿到市场上都可以卖到相当好的价钱,照理来说农夫们应该都会相当有钱才是,怎么反而他们住的农舍都破烂到不成样子?
注意到这种奇怪情形的不只我一个,同样是农家女出身的侍琴也皱着眉头打量着周围的田地和农舍,显然她也发现这个农村的情况真的很奇怪。
“教主,这个村子好奇怪喔,为什么田地里的庄稼长得那么好,但是这些农夫的房子却这么破烂呢?”
没想到除了我和侍琴注意到这个情形以外,连洪宁这个久居深闺之中的大小姐都看出来这个村子的情形不太对劲了。
“宁儿,现在你可是假扮我的老婆,所以不能叫我”教主“,要叫我”夫君“,知道吗?”我先纠正了洪宁对我称呼上的错误。
“知道了,夫君。”虽然被我纠正了一下,但是洪宁却是脸红红的一副很甜蜜的表情,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模样。
“至于这个村子的情形嘛……”我沈思着,因为这种情形我也从来没见过,所以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的人都是农奴吧?”侍琴突然接口。
“你知道?”我和洪宁同时看着侍琴。
“这里的田地会这么肥沃,是因为这里的田都不是农夫的,而是地主的,田地会肥沃当然不奇怪;至于农夫们住的房子会那么破烂,是因为他们都是地主的农奴,庄稼收成的再多也不是自己的,当然只能住这么破烂的房子了。”侍琴解释着。
“你这么说也对啦,但是我也不是没看过农奴,就没看过农奴住这么破烂的房子……”
“那是教主你运气好,没碰到过这么没良心、这么苛刻的地主!”不等我说完,侍琴插嘴打断了我的话。
“怎么宁儿才刚忘记,你现在也来跟着忘记呢?”我纠正侍琴。“你现在的身分可是宁儿的通房大丫头,算是我的妾,所以要叫我”爷“,知道吗?”
“知道了啦,爷~~”侍琴吐了吐舌头扮了个娇俏可爱的鬼脸。
“不过,说到苛刻的地主,你们记得之前我们去剿灭毒龙帮的事情吗?”我回想着。“毒龙帮应该算是鱼肉乡民到天怒人怨的程度了吧?怎么我觉得在毒龙帮地盘上被压榨着的农民,住的房子还比这里的人要好些?难道说这边的地主还更冷血无情吗……?”
正在说着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隐隐传来踹门的声音,接着是男人的喝骂声和女人的哭叫声,听起来像是有人正在欺负女人;我停下话头,仔细倾听着,想听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教主?”看到我突然止住说话侧头在听着什么,洪宁和侍琴同声发问。
“好像有人在吵架,咱们过去看看吧。”
策马沿着大路向着吵闹声传来的地方急驰而去,进入村子之后转过两个路口,我立即看到了吵闹声的来源──几个挺胸凸肚、满脸肥油,穿着家人服色的豪奴正站在一间破旧农舍的门前,其中一个豪奴揪着一个老人的衣领,另外两个豪奴则一人一手合力架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女,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还不忘在少女身上摸来摸去地非礼着。
而在道路两旁,许多村民已经从破旧的农舍门窗之中探头出来看着豪奴和那对老人与少女的争执,但是村民们脸上只有害怕与同情的神色,没有人敢走出屋子来干预。
“不要!不要带走我!不要让我和我爹分开!求求你们!”被架住手臂的少女哭叫着。
“几位大爷,老汉……老汉真的是没有那么多钱啊!”被揪住衣领的老人哀求着。“能不能……能不能再将交租的日子宽限几天?老汉一定会……会想办法的。”
“宽限几天?你知道不知道我们老爷已经宽限了你几天啦?”揪住老人衣领的豪奴用力勒紧老人的衣领往上提,当场让老人因为呼吸困难而面红耳赤、手足乱舞起来。“我们老爷已经宽限了你半个月,半个月咧!你娘的,每次都用你要吃饭这种理由来塘塞我们老爷;你要吃饭,我们老爷也要吃饭啊!赶快交租!”
“可是……可是……”老人被豪奴勒紧了衣领,连说话都有困难了。“地租……一下子涨了那么多……老汉……实在是……交不出……咳咳……”
“交不出?那就把你的女儿交给我们老爷抵租也成!”那个豪奴淫笑了起来。“像你这种穷鬼,你女儿跟着你迟早也是饿死的份,不如献给了我们老爷,我们老爷还会养得她白胖胖的,嘿嘿。”
“可是……”
老人还想多说什么,那个豪奴一挥手,就将老人给推得跌坐在地上,久久爬不起来。
“没啥可是的了!既然你不交租,我们就捉你女儿抵债去!”豪奴吼着着。“兄弟们,把这个女娃给带回去!”
“不要!放开我啊!”被两个豪奴架着手臂硬拖着走,女孩哭叫着。“爹!爹!”
看着那几个豪奴拖着女孩走向离他们不远的马车,我想那些豪奴应该是搭着马车来的;突然之间,我注意到洪宁和侍琴都睁着眼睛直瞪着我。
“怎么了?有什么事?”我不解地问着。
“教主……夫君,你不救那个女孩吗?”洪宁疑惑地看着我。“那个女孩被坏人给捉走了耶?”
“是啊是啊!”一旁的侍琴也猛点头。“教主……爷不去救那个女孩吗?”
“救人之前,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去救也不迟吧?”
“可是那个女孩很美的啊!你舍得不救她吗?”没想到洪宁和侍琴竟然异口同声地问了这句话,害我差点摔了一跤。
“……救当然是要救,但是还是先弄清楚状况吧!”
正在说话的同时,突然看到之前将老人推倒在地的豪奴竟然狠狠一脚朝着跌倒在地上的老人踢去,踢得老人惨叫一声、身体因为剧烈的痛楚而蜷曲了起来;那个豪奴这时又作势预备要踢第二脚,如果让那豪奴这样继续踢老人下去,只怕老人家会被活活踢死。
我得先制止豪奴继续踢那个老人家才行,不管这件事谁对谁错,踢死一个老人家肯定是不对的行为。
随手摸出两枚制钱当成暗器朝着那个豪奴的双腿关节打去,那个豪奴随即在痛叫声中摔倒在地,之前扯着那个女孩离开的豪奴随即过来一个人,扶起那个被我用制钱打在关节上而痛得摔倒的人;那个豪奴不知道是谁打了他,倒是很聪明地在同伴的搀扶下迅速离开,也没继续为难老人。
解决了老人的危机,我注意到路边一个老婆婆正一边摇头叹气着、一边缓缓转身想要回入屋中;我急忙跟上前去,在那个老婆婆能够拉上门口那扇几乎是半倒的房门之前跟进了屋中。
看到我突然出现在屋中,原本想拉上屋门的老婆婆吓了一大跳,以异常惊惧的眼神注视着我,浑身颤抖着。
为了安抚着老婆婆,我立刻取出一锭碎银子塞在老婆婆手中。
“老婆婆,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而已……”
口中这么说着,心中忍不住却想,我不是坏人?太阴神教可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邪教,我这个太阴神教的教主还能“好人”到哪里去?不过为了安抚老婆婆和询问消息,我也只能先说着违心之论了。
“……刚刚那些豪奴是为了什么事情而要为难那个老人家?”
感觉到我塞了一块硬硬的、又有些冰冷的东西在她手中,老婆婆颤抖着手打开一看,看到是块银锭的时候忙不迭地用力合上双手,活像害怕有人会将那块银锭抢走似的;但是就是不回答我的问题。
这时洪宁和侍琴也已经跟着我进到屋里来了,看到我站在老婆婆对面等待着,而老婆婆则是不停地全身发抖却不说话,洪宁来到老婆婆面前蹲下,还特地揭开了蒙着脸的面纱,微笑地轻拍着老婆婆的背,协助我安抚着老婆婆。
“老婆婆,请不要害怕,我们只是想问您一些事情而已……”
老婆婆慢慢抬起眼来,但是当老婆婆看到洪宁的容貌时,却像是见了鬼一样吓得直跳起来;然后老婆婆突然以异常快速的动作将洪宁刚刚揭开的面纱替洪宁遮回去。
“姑娘,你快别取下面纱,不然让钱员外的人看到你这么天仙般的容貌,可就不好了!”老婆婆紧张无比地告诫着洪宁,还一边探头向屋外看,似乎是怕那几个钱员外手下的豪奴去而复返、并将洪宁抓走。
“好,我会遮着面纱不让人看到的,谢谢你,婆婆。”洪宁微笑地接受了老婆婆的“好意”。“不过,能不能告诉我和我夫君,刚刚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呢?”
听到洪宁又问起那些豪奴的事情,老婆婆颤抖了一下,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些人是钱员外的手下人,每季都会定时来我们这边收租的;我们钱家庄这边的人都是佃了钱员外的地来种,地租本来就贵了,不巧张老汉他的女儿又被钱员外给看到,钱员外想要收张老汉的女儿当妾,张老汉的女儿不肯,钱员外一下子就把张老汉的地租给提高了十倍,张老汉哪缴得出那么高的地租呢?”说着说着,老婆婆又叹了口气。“张老汉交不足地租,钱员外就说要捉张老汉的女儿去抵数,就是刚刚那件事了。”
我和洪宁以及侍琴对望一眼,虽然老婆婆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但是我们大致上都听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那就是地主仗势欺人,看到佃农的女儿漂亮,就想收来当自己的小妾,佃农的女儿不愿意,就以提高佃租的手段让佃农缴不出租金,这样就有藉口可以抓走佃农的女儿了。
看起来只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地主欺压佃农的事件,应该不会太难处理的。
“老婆婆,你知道那个钱员外住在哪里吗?”我也蹲身在老婆婆面前询问,这样老婆婆回答的时候就不用抬头看着我了。
“你……你问钱员外住在哪里?”老婆婆有些害怕地看着我。“你……你想做啥?”
“当然是去把张老汉的女儿救出来。”我笑着拍了拍背上的剑柄。“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顺着我拍剑柄的手势看到我背上的剑,老婆婆又吓了一跳,哆嗦着嘴唇;但是随即满脸喜色。
“原、原来是位大侠!”老婆婆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摇撼着。“这位大侠,请你务必要救出张老汉的女儿啊!”
“我会的,老婆婆你放心吧。”
“宁儿,你听见了吗?”问过了钱员外的住处之后,走出老婆婆那半倾颓的屋子,我向洪宁说着。“我变成大侠了呢!”
“是啊,教主……夫君一下子就升格为大侠了!”洪宁抿嘴轻笑。
“不过,我总觉得这”大侠“的称呼来得未免太过简单。”我歪着头自言自语。“要是我没能救出张老汉的女儿,不知道我这个”大侠“的头衔会不会立刻被拔掉?”
“嗯,说到救出张老汉的女儿,夫君有没有什么计画呢?”洪宁睁大了眼睛望着我。
“那当然是先去踩踩盘子,探探钱员外的底细,总比一头撞进去却踢了个铁板好。”我耸耸肩。“你看你们夫君这个酸秀才都是个太阴神教的教主了,谁知道那个钱员外是不是个江洋大盗?小心点总是不会错的。”
“哦?那救出来之后呢?”不过,洪宁对于我的“救人计画”似乎不怎么感到兴趣,反而追问着我救出人来以后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送回去给张老汉了……”
“教主难道不想自己收下吗?那个女孩真的很美的哟!”没想到洪宁和侍琴竟然在这个时候又一次异口同声地问了这句让我猛翻白眼的话。
“如果你们两个不努力陪我修炼”阴阳诀“,那我就考虑开除你们两个,去收那个女孩来当新的”太阴圣女“来协助我练功!”
我没好气地回答着,伸出双手,一手一个同时搭上了洪宁和侍琴的屁股,随即在洪宁和侍琴的同声轻呼中展开轻功,双手托着洪宁和侍琴全身的重量,开始向前疾奔。
“还是让咱们先去踩盘子探消息,走吧!”
钱员外的住处是一间占地中等、但是修建得异常豪华的庄院,我们尾随着那些豪奴的马车一路来到庄院,并藏身在庄院旁的大树上,看着那些豪奴们将张老汉的女儿带到一间由石砖砌得异常密实、连一扇小窗都没有的小屋子前,打开了铁制的屋门,一把将张老汉的女儿推进屋内去,然后就关上了铁门,并用大锁将门锁上。
看起来钱员外似乎不在家,不然的话这些豪奴应该会先带着张老汉的女儿去找钱员外覆命才是,而不是把张老汉的女儿关在这间有如牢房一般的小屋之中,还从外面给上了大锁;我实在很难想像哪个有钱的员外会有这种把自己给关在牢房一般小屋之中的嗜好,再说小屋之中也只隐隐传出了女孩子的低声饮泣,听起来也不像是张老汉的女儿在小屋之中遭到了侵犯,所以我觉得应该是钱员外不在家,那些豪奴们就先把张老汉的女儿给拘禁起来,等着钱员外回来的时候再行发落。
虽然说我要救出张老汉的女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只要不解决这个钱员外的问题,即使我们救出了张老汉的女儿也没用,钱员外还是可以再派人去将张老汉的女儿抓来,还有其他人的漂亮女儿也会被钱员外给捉来,我们可没有办法天天在这边专门救人女儿。
反正都是要等待钱员外回来,我索性先带着洪宁和侍琴将整个庄院的地形给探查了一遍;钱员外的这个庄院看起来似乎和一般的普通庄院没啥不同,我们在探查地形的时候没发现有陷阱还是机关之类的奇怪东西,庄院的建筑也只是很常见的三进四合院,不像某些江湖人物的庄院会造得有如迷宫一样,让人走进去了就晕头转向地走不出来。
不过,这间庄院里面的奴仆似乎都练过武功,虽然武艺都不是很高、只能算是三脚猫的程度,而且也都没练内功,我带着洪宁和侍琴在庄院的屋顶上飞簷走壁,底下没有一个奴仆能够发现到我们的行迹。
就在天色昏暗下来、我也已经等待到有些不耐烦、几乎想要先将张老汉的女儿救出去、再回来找这个钱员外算帐的时候,庄院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有好几个举着火把的人骑着快马,正朝着庄院而来。
在火把的火光照耀之下,可以看到最前面的两乘马上是两个劲装汉子,举着火把照耀着入夜后的道路,而从那两个人举着火把,只以单手控马还能稳稳骑在快马上、连火把的火光都没有丝毫上下晃动,就可以知道这两个劲装大汉身手不凡。
跟在这两个劲装大汉之后的则是一对穿着华贵服饰的中年男女,看起来似乎就是钱员外夫妇;不过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骑在快马上的钱员外夫妇身形凝稳,没有随着快马奔驰而上下颠簸,看起来不但练过武,而且身手还相当不弱。
“看来钱员外还真的是个江洋大盗呢!”我低声向着洪宁和侍琴说着。“你们看他骑马的身手,那可是有练过武的,而且只怕武艺还不错呢!”
一边听着我的话,洪宁和侍琴一边注视着朝着庄院驰马而来的一行人;钱员外一行人到达庄院前,纷纷跳下马背,并将马匹交给迎接出来的豪奴,然后钱员外领头就朝着庄院内进来。
当钱员外经过点燃的火把旁,火光清楚地照耀出钱员外的脸型时,我身边的洪宁突然全身一震,伸手掩口,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难以令人相信的事情。
“宁儿,怎么了?”我急忙问着。
“那……那是……”洪宁指着钱员外和旁边的女人。“……那是贺伯伯和贺婶婶啊!”
“贺伯伯和贺婶婶?”我追问着。
“就是贺鹏展伯伯啊!我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他有来替我做过生日,所以我认得他!”没想到洪宁给了我一个令我惊讶无比的答覆。“但是贺伯伯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靠近点瞧瞧!”我立即带着洪宁和侍琴从藏身的大树上跃下,施展“凌云飞渡”轻功,无声无息地沿着房舍的屋顶快速朝着洪宁所说的“贺鹏展”夫妇位置移动过去。
但是,我们还没能靠得够近,已经先听到了贺鹏展和那些豪奴的对话。
“张老汉的女儿弄到手没有?”贺鹏展粗声问着旁边的豪奴。
“启禀老爷,已经带回来了。”一旁的豪奴恭敬地禀告着。“我们先把他锁在暗室里,等着老爷您回来再发落呢!”
“很好,把张老汉的女儿带来我房里见我。”贺鹏展说着,掉转方向朝着他的卧房前进。
听到贺鹏展和豪奴的对话,我惊讶地停下了脚步;这些豪奴称呼贺鹏展为“老爷”?这些豪奴不是“钱员外”的手下吗?难道“钱员外”就是“贺鹏展”?
“鹏展,那个张老汉的女儿是怎么回事?”跟在贺鹏展身边的中年贵妇显得相当不高兴。“你是不是又想弄个野女人回家来……?”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别啰唆!”贺鹏展很不耐烦地挥手阻止贺夫人继续说下去。“你到书房去等我!”
贺夫人停下了脚步,很不高兴地看着贺鹏展朝着卧房走去;等到贺鹏展穿过一个月洞门、从贺夫人的视线之中消失之后,贺夫人这才招手叫过旁边一个奴仆来。
“是,夫人有啥吩咐?”被叫来的豪奴恭敬地问着
“等老爷睡了以后,你们把那个张老汉的女儿带去窑子卖掉!”贺夫人以怨毒的语气吩咐着。“要是明天太阳出来之前,那个张老汉的女儿还没离开山东地界,你们几个就自己割了卵蛋来请罪吧!”
说完,贺夫人也不理会豪奴们必恭必敬地应诺,自己转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掉了。
啧,这个女人好毒辣,竟然这样就要叫人把张老汉的女儿卖去妓院?为什么不直接把张老汉的女儿放回家去算了,这样我也省下救人的功夫,岂不是皆大欢喜?
“我真不敢相信!”洪宁似乎是被她所见所闻的事实给吓坏了,呆了好一阵子。“贺伯伯和贺婶婶……他们两个在山东都是很有名望的人啊!而且他们之前来替我做生日的时候,也对我很好,怎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这样……”
“你确定你没看错人吗?”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找理由替那对不知道是“贺大侠”还是“钱员外”的夫妇脱罪,但是这样问洪宁,也许能够让洪宁感觉好过一点。
“我……我也希望是我看错了……可是……如果是其中一个人长得相似,那还有可能是我看错;两个人都长得那么相似,应该是不太可能……”洪宁发呆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而且,刚刚贺夫人也叫了贺伯伯的名字,总不可能那个”钱员外“长得既像贺伯伯、又娶了一个很像贺婶婶的妻子,然后连名字都和贺伯伯一样吧?”
“这么巧合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虽然我觉得太阳会从西边出来的机会要更大些。”我耸耸肩。“好吧,不管那个”钱员外“是不是你认识的”贺伯伯“,总之他恃强凌弱、为了满足他自己的欲望而抓了张老汉的女儿来;那个员外夫人也是心肠恶毒到宁可把张老汉的女儿卖到窑子去、也不肯把人放回去和她父亲团圆……没错吧?”
“嗯……”洪宁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那,教主,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把人救出来,顺便把这对黑心的”钱员外“夫妇给处理一下,免得他们以后继续危害乡里……”
“可是,教主你打算用”银剑秀才“的名号来行侠仗义?要知道贺伯伯在山东这一带可是颇有名望的,要是你们起了冲突、到时候各执一词,大家只怕会选择相信贺伯伯的说词,而不是相信你”银剑秀才“的解释呢!”
没想到洪宁突然这么说,我本来都打算要立刻拔出我的银剑去宰了贺鹏展,从此在白道闯出“银剑秀才”的名号;但是被洪宁一提醒,我马上停住了脚步;是啊,要是我和贺鹏展起了冲突,大家只怕宁愿相信成名已久的贺鹏展、也不会相信我这个连茅庐都还没出的小子,除非我能把贺鹏展为非作歹的事实拿出来放在大家眼前。
可是……拿出事实来?贺鹏展既然能够以“钱员外”的身分在这附近鱼肉乡民这么久而不被人发现,这就表示贺鹏展能够将他的身分隐藏得很好,不然他的恶行早就被其他想要成为“大侠”的人给揪出来、当成迈向“大侠”之路的垫脚石了,要拿出事实来谈何容易。
或者说,我立刻去召集其他白道上的人物来见证贺鹏展的恶行、好替我“行侠仗义”的行为作证?就算我真的这么做,只怕等到白道人物聚集而来的时候,张老汉的女儿早就被贺鹏展给糟蹋完、又被贺夫人给卖去妓女户了。
见死不救,算啥大侠?
“看起来这次似乎不是”银剑秀才“出面的好机会。”我耸了耸肩。“算了,我还是用太阴神教的教主身分来出面解决这次事情好了,这样杀起人来也方便些,可以省很多解释的口舌麻烦。”
“可是,教主,这样子的话,武林中的人会知道我们是为了救人除害,这才杀了贺伯伯他们吗?”洪宁和侍琴都以担心的眼神注视着我。“会不会我们为了要解救这些农民、杀了贺伯伯他们,反而引来更多白道武林人物对我们的敌视呢?”
“是对的事情就要去做,而不是等别人认同了才去做;如果杀了贺鹏展他们能够让这些佃农们脱离被压榨的生活,能够把张老汉的女儿救出来,那我就去杀人,管其他人想那么多干嘛!我们太阴神教的敌人难道还少得了吗?不差再多他五百一千的敌人啦!”
我耸耸肩。
“我不需要其他人来认同我的所作所为,我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迅速朝着禁闭张老汉女儿的暗室前去,但是当我们到达暗室附近的时候,却看到暗室的门早已打开,暗室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张老汉的女儿已经那些豪奴给带去见贺鹏展了。
正在发愁着不知道贺鹏展的卧室是哪一间的时候,从四合院最里进的一间屋子之中隐隐传出了女孩的惊惶呼叫声,以及男人的猥亵笑声,我立刻就带着洪宁和侍琴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奔去,远远地就看到之前那两个手持火把替贺鹏展夫妇开路的劲装保镖,其中一个人正把眼睛贴在门缝上朝内看着,还不时兴高采烈地摇着屁股;另外一个人则是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一边留着口水一边听着屋内传出来的女孩惊叫声和男人淫笑声。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等我。”
由于我这次没办法亮出“银剑秀才”的身分来“行侠仗义”,再加上柔软的银剑也真的不适合拿来对付不知道实力深浅的敌人,所以我和侍琴换了一把百炼精钢剑,拔剑出鞘,施展“凌云飞渡”轻功,无声无息地从屋顶上飞跃院子、直扑那两个保镖身旁。
那个侧耳贴在门板上偷听屋内情形的保镖从眼角余光看到了我的出现,急忙想要出声示警,但是我已经先用剑尖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昏迷过去;而另外一个正在看着屋内上演春宫大戏的保镖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在他背后,轻轻伸手在他后颈上一斩,就让他和另外一个保镖一起昏迷不醒了。
搞定了屋外的保镖,这时屋内又传出了一声女孩惊叫,还伴随着衣帛破裂声,接着是男人的淫笑;我学着刚刚那个偷窥的保镖、凑眼在门缝上往内看,正好看到身上衣服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半边玲珑身躯都已经曝光在外的张老汉女儿,以及手上还拿着半幅女子衣裙布料,正淫笑着缓步朝张老汉女儿走去的贺鹏展。
“钱老爷,求求你,放过我!不要这样!”张老汉的女儿跌坐在地上,一边哭着哀求,一边还要扯住自己身上破碎不堪的衣物来遮蔽着自己的身躯。“我……我会尖叫的!”
“嘿嘿,不要怎样?这可是你们自找的,既然你父亲缴不起地租,我只好捉你来抵数。”贺鹏展淫笑着将手上的半幅布往墙角一丢,和其他早先扯下来的碎布丢在一起,一副饿狼张牙舞爪的态势慢慢地朝着张老汉的女儿走去。“你想叫就尽管叫,这个庄院里全是我的心腹人,你叫到喉咙破了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不要,钱员外,求你……呀啊!”
就像猫捉住老鼠以后必先戏弄一番一样,贺鹏展故意放慢了动作朝着张老汉的女儿扑上去,吓得张老汉的女儿尖叫着连滚带爬地逃开,而贺鹏展则是又顺势一扯,嗤啦一声衣帛撕裂声,张老汉女儿的裤子整个被贺鹏展给扯破,浑圆丰满的臀部就这样露在外面,随着张老汉女儿惊慌爬行的动作而左右摇曳着。
虽然很想多看一下张老汉女儿的玲珑身材,但是张老汉的女儿现在下身已经没有遮蔽的布料了,要是贺鹏展决定在这个时候来个饿虎扑羊,那下次会被弄破的可能就不是张老汉女儿身上的衣服、而是处女之身了。
左掌一起,“砰”的一声将两扇门板震开,我随即缓步踏入房中。
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巨响的贺鹏展吓了一跳,停止了追逐张老汉的女儿,转身朝着破门而入的我,摆出了警戒姿势。
“阁下哪位?来此何事?”看着我缓步入屋,贺鹏展低沈着嗓子,很不愉快地质问着我。
“在下……”侯龙破“!”我急中生智,随便掰了个假名,倒转长剑,抱拳向贺鹏展问好。“刚刚似乎听到有人叫在下的名字,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你说啥?”喉咙破“?”
听到我报出来的名字,贺鹏展黑起了脸,他听出来我是在戏弄他。
“年轻人,不要以为我是好戏耍的;报上你的真正名号来,要是我和你家的长辈有些交情,那我还可以既往不咎;否则……”
“哦,这点贺大侠可以不用担心。”不等贺鹏展说完,我就插嘴打断了贺鹏展的话。“在下的师尊和贺大侠一点交情也没有;就算有,贺大侠也可以当作没有。”
“就算我和你家的长辈真的有交情,现在我也会当作没有交情了。”贺鹏展走到墙边,取下了墙上的一幅荷花挂图,握着挂轴的一端转了几转,随即从挂轴之中抽出了一柄细身短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贺鹏展,但是既然被你看见这些事情,你今天就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虽然说”恭敬不如从命“,但是我今天不但想活着回去,而且还想携美而归。”我指了指趁着贺鹏展分心在和我说话时、慌忙逃上了床、拉过棉被遮住全身的张老汉女儿。“所以这次我只能”恭敬“而不能”从命“了,贺大侠,请。”
“好。”
贺鹏展点了点头,手持短剑摆了一个起手式,但是却不向着我发动进攻;我正在奇怪的时候,却听到屋外有非常轻微的脚步声,而且是两男一女三个人试着分开从屋子的三个方向进行包围的声音,我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贺鹏展必定是在等救兵,屋外那三个人之中,两个男的多半是贺鹏展的保镖,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我打昏过去的那两个;剩下的那个女人极有可能是贺夫人。
想来个四面夹击?只怕没那么容易。
不过,贺鹏展到底是怎么通知其他人这里出事了的?窗外两个保镖已经被我打昏过去,贺鹏展也没有离开这间屋子,更没吐气送声示警……难道是那幅荷花挂图?既然荷花挂图的挂轴之中藏有短剑,那么再多藏个示警的消息机关也不会太让人意外。
窗外的水池传来轻微的扑通一声,似乎是颗小石子落入水中;而就在水声响起的同时,贺鹏展突然大喝一声,剑光霍霍,挥剑朝着我杀来。
我运起“茅厕剑法”,将贺鹏展手中细剑的剑尖当成苍蝇,长剑闪电般刺出,正好剑尖对着剑尖刺中了贺鹏展的细剑剑尖,“太阴神功”的劲力随即透过手上长剑直朝着贺鹏展攻去;双方的内劲在贺鹏展的细剑上僵持着,很快就让细剑从中拱起、弯成了一个弧形,随即“啪”的一声脆响,承受不住两股内力交迸的细剑从中断折成了两截。
手中短剑断折,没了兵器的贺鹏展急忙后退数步防我追击。
打退了贺鹏展,我立刻原地一个高跃,跳起来的时候双脚分踢左右,两股劲风随着我双脚踢出、朝着来袭之人脸上袭去;虽然从我左右两侧攻来的敌人离我还有一点距离,我的脚踢不到他们,但是被踢脚所带起的劲风给扫到的话,也够那两个人头破血流的,那两个人立即坐马沉腰,仰头向后,躲开朝着面门袭来的劲风。
趁着那两人仰头向后闪避、视线暂时看不见我的时候,我足底发劲一蹬,脚上套着的那一双沾满泥巴的草鞋随即离脚飞出、就像两件特大号的暗器一般打中了那两个人的胸口;被我踢出去、满蓄劲力的草鞋打正了胸口,就和挨我踢上一脚没有两样,两个人都是口喷鲜血、昏倒在当地。
解决了两侧来袭的两人,一柄长剑也在这时向着我的背心刺到;我也不回头,凭着对方剑势所激起的风声判断位置,右手握着的剑鞘向后一送,刷的一声大响,刚好将刺来的长剑给套入剑鞘之中;套住了对方的长剑之后,我顺势用力一扭,对方手腕剧痛、握不住长剑,只好松手向后退开。
夺到对方长剑,我学着吕晋嶽以内劲激动长剑脱鞘而出的手法,右手内劲一吐,刚刚被套入剑鞘的长剑又是“刷”的一声脱鞘而出,剑柄迅速朝着我后方的敌人胸前撞去;大概是没想到我竟然会以内劲激发长剑脱鞘而出,我后面的敌人在惊呼声中被长剑剑柄在胸前给重重地撞了个正着,吐了几口鲜血之后软瘫在当地了。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围攻我的四个人之中已经有三个负伤倒地,唯一没受伤的贺鹏展则是拿着一柄断剑,脸色难看无比地站在当地。




逆侠15-3

“怎麽样?贺大侠?”手中长剑指着贺鹏展,冷笑着。“看来今天我可以携美而归了,是吗?”“呃……哈哈,当然,当然,小兄弟真有眼光,这个女孩子可是少见的美女,也只有小兄弟这样的英雄人物才有资格抱得美人归。”出乎我意料之外,原本还臭着一张脸的贺鹏展突然满脸堆笑、低声下气地附和着我的说法,一边还慢慢朝着床边倒退着。
“贺大侠,你别动!”我冷哼了一声。“我可不想让你抓住张老汉的女儿当人质。”“好好,我不动,不动!”贺鹏展陪笑着,满脸无奈的表情,还抛下了手中断剑,缓缓将双手举了起来。“小兄弟,既然你喜欢张老汉的女儿,那你带了她去就是了,不用再为难我了吧?”听到贺鹏展这麽说,我突然想到,贺鹏展虽然以“钱员外”的名义在地方上作威作福,但是他也只是收的地租太过昂贵,又绑架了一个佃农的女儿想收来当小妾而已;虽然说这种行为很可恶,但是就这样杀了贺鹏展,似乎又有些小题大作了。
要解决贺鹏展在地方上作威作福这种问题,似乎也不是非得要用到杀人的手段不可吧?把贺鹏展从这个地方赶走,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这个,贺大侠,除了张老汉的女儿,我也满喜欢你这庄院的,挺雅致;你不介意把这庄院也送给我吧?”我瞪着贺鹏展。
“当然不会。”贺鹏展又陪笑着。“既然小兄弟喜欢,我把庄院送给小兄弟你就是,哈哈,哈哈。”“还有,贺大侠庄院这附近的大片良田美地,想必每季都能替贺大侠赚进不少地租吧?”贺鹏展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是随即又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小兄弟如果喜欢的话,一并奉上就是;庄院和田地的地契都收在书房里,小兄弟到时请自取就是。”“好吧,既然贺大侠这麽慷慨,这次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贺大侠的馈赠了。”我倒转长剑,双手抱拳向着贺鹏展一拱。
“既然这一切都说定了,那麽我就先走一步,不打扰小兄弟了。”说着,贺鹏展移动脚步,缓缓朝着刚刚被我打倒在地的三个人走过去。
“贺大侠,请慢走。”注视着贺鹏展走路的方向,我心中开始起疑;贺鹏展表面上是朝着被打倒在地的贺夫人走去,但是贺鹏展却是以直线路径朝着贺夫人走去,这样的话,贺鹏展势必会和我擦身而过。
在我习武之前,我没少被家乡的土霸李二秃子欺负过;每次被欺负完了、想要早点逃回家的时候,我都会尽可能离得李二秃子远远的,假如李二秃子挡在我回家的路上,那我就想办法绕路而过,总而言之就是和李二秃子保持距离就是了。
而贺鹏展刚刚才被我打败,现在就这样大模大样想从我身边经过?
肯定有问题。
看着贺鹏展越来越靠近我,我决定向旁边让开一步。
但是,就在我向旁跨步、“让路”给贺鹏展的时候,贺鹏展却怒喝一声,双手齐扬,一股白色的烟尘随即朝着我迎面扑来,那股白色烟尘还没近身、我就已经感觉到有些呼吸不畅、眼睛更是隐隐发痛,只好闭目屏息、後跃避开这股白色烟尘。
还好我和贺鹏展保持着距离,不然被这种毒烟给近身喷中,眼睛只怕当场就瞎掉了;即使如此,只要我一想睁开眼睛,就会感觉到眼睛阵阵刺痛,不知道是不是被毒烟给黏上了我的眼皮。
偏偏就在此时,原本应该是倒在地下的贺夫人也跳了起来,娇叱声中挟着掌风呼呼声,和贺鹏展一起朝我攻来。
感觉到贺氏夫妇的掌风近身,原本我想还掌迎击,但是张老汉的女儿却在这时尖叫了一声:“大侠小心!”为啥刚刚我被贺鹏展他们四个人围攻的时候,张老汉的女儿不叫我小心、反而现在才来叫呢?难道是……?
临时放弃了出掌还击的念头,改成横剑封挡贺氏夫妇的掌击;剑掌相交时,却传出了“叮叮”的几声细微脆响,我立刻明白发生了什麽事:那就是贺氏夫妇趁着我眼睛睁不开的时候,拔出了细针之类的武器夹在掌中,那些细针搞不好还是染过剧毒的,我要是笨笨的和他们对掌,那麽我现在就已经被毒针给刺中掌心了。
好一对毒辣夫妻!
“小贱人!坏我好事!”掌中暗藏的机关被张老汉的女儿叫破,从而使我躲过一劫,贺夫人骂了一声,扑向缩在床舖上的张老汉女儿;而贺鹏展则不知道从哪里又拔了兵刃出来,舞得风声霍霍直响,朝着我杀来。
如果我继续闭着眼睛和贺氏夫妇对打,那我肯定会有吃不完的闷亏;但是我的眼睛却又睁不开,看来只有速战速决、这才能减少我再次被暗算的机会。
听准了贺夫人朝着张老汉女儿扑去的风声,右手剑鞘向後掷出,势若风雷般瞄准了贺夫人的背心射到;贺夫人闪避不及,被剑鞘给重重撞在背心上,惨呼一声,摔跌在当场。
就在这时,贺鹏展又挥剑朝我刺来,偏偏我的眼睛睁不开,没办法看准贺鹏展的剑尖位置,当然就没办法以剑尖刺剑尖的方式来阻挡贺鹏展的剑招,偏偏我自创的“茅厕剑法”几乎都是进攻招数──茅坑中的苍蝇几乎都是嗡嗡绕着我飞翔,很少会以直线朝着我光溜溜的屁股猛冲,我自创的茅厕剑法当然也就缺少了抵挡攻招的守御招式。
为了不在眼睛睁不开的时候又中了贺鹏展的暗算,我决定以岳麓剑法应战。
左手长剑盘舞,“孔雀开屏”的剑招化成了一幕银屏,“当”的一声大响,将贺鹏展的兵刃给绞得碎成了好几小截;同时右掌“飞沙走石”击出,掌风夹带着被我给绞断的兵刃碎片纷纷朝着贺鹏展疾射而去。
由於刚刚的一念之仁,害得我差点中了贺鹏展的暗算,而且又不得不以“岳麓剑法”的守御招式来应敌,因此这次我是以十成劲力出掌,根本没有打算留下贺鹏展的性命,免得留下活口反而害得我自己身分曝光,这对我将来为云烟复仇的计画相当不利。
“砰”的一声,从手掌上传来的感觉,我知道是和贺鹏展对了一掌,幸好的是贺鹏展掌中没有暗藏毒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仓促间来不及取出毒针来暗算我?不过这样也好,原本我最坏的打算是和贺鹏展对掌的时候被毒针之类的东西暗算,那样我会立刻挥剑砍下自己的手掌以免毒性上行;现在贺鹏展掌中没有毒针,我就不用砍下我自己的手掌了。
惨呼声夹杂着骨骼爆裂声和兵刃碎片入肉声响起,贺鹏展抵挡不住我以十成“太阴神功”内劲击出的一掌,被我击得向後直飞而出,不但那些兵刃碎片全都射在他身上,脏腑更受被我的太阴神功内劲震成重伤,人在半空中就已经狂吐鲜血,然後又是“砰”一声,背脊重重撞在墙上,将一堵坚实的红砖墙给撞塌了半边。
打斗结束,房中又静了下来;我仔细倾听了一下,可以听到张老汉的女儿因为紧张害怕的急促呼吸声,贺夫人受伤的粗重呼吸声,那两个昏死过去的保镖气若游丝的呼吸声,而撞塌了半边墙、现在人被半埋在瓦砾堆下的贺鹏展已经没有声息了。
我得赶快把沾在脸上的毒烟洗去才行,不然时间久了,要是毒素渗入眼中,只怕我的眼睛还是免不了瞎掉的下场。
凭着记忆来到窗边,推开了窗户。“宁儿!侍琴!下来吧!”风声响动,伴随着阵阵女子体香传来,洪宁和侍琴已经从屋顶藏身之处跃落,来到了我的面前。
“教主,啊!你……你的眼睛!”看到我紧闭着眼睛,洪宁和侍琴都吓了一跳。
“被贺鹏展的毒烟撒到了,侍琴你去池塘里弄些水来给我;宁儿你帮我把衣袋里的”太阴袪毒散“找出来,先敷些在我脸上。”“是的!”洪宁迅速地伸手到我衣袋之中,将我随身携带的药品都给拿了出来,找出“太阴袪毒散”,倒了一些在她的手掌中,然後替我拍在脸上被毒烟沾到的地方;侍琴已经奔到池塘边,这妮子倒也机灵,手边一时没有盛水的用具,乾脆将自己的外衣给脱下来抛进池塘里,随即将那件吸满了水的外衣给湿淋淋地捞了上来,捧着奔回我身边,然後举在我的头上一拧,大量冷水立刻从我头上淋了下来,一下子就把我脸上沾着的毒粉药粉都给洗了个一乾二净,洪宁随即取出手帕,替我抹去脸上水渍。
眨了眨眼,睁开眼睛来,正好看到洪宁和侍琴满脸担心的神色望着我,一看到我睁开眼睛,两个人都是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谢谢,能够重见光明真好。”我也是嘘了一口气。“来吧,现在是收拾残局的时候了。”领着洪宁和侍琴,我先找到了已经上半身整个被埋在瓦砾堆下的贺鹏展;贺鹏展早已没了呼吸,右手握着一个没有剑刃的剑柄,整个右臂因为和我对了一掌的关系,已经在“太阴神功”的内劲冲击之下整个筋折骨碎,软绵绵有如肉肠一般;同时因为五脏六腑被我内劲震伤,一道鲜血从贺鹏展的嘴角缓缓流下。
不过,和我对掌所受的伤并不是贺鹏展的致命伤,贺鹏展的致命伤是在左手部份,一枚闪烁着暗绿色泽的金针深深刺入了贺鹏展的左手掌,被金针刺中的部位已经变成了墨黑般的一团,一道黑线沿着手臂经脉上行,直达心脏,剧毒就这麽让贺鹏展的心脏永远停止了跳动。
看来贺鹏展似乎是想拔出染毒金针来暗算我,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在和我对掌的时候,贺鹏展竟然来不及使用金针,反而是金针受到我的掌力所逼、反过来刺入了他的手掌,就这样送了他的性命。
这该说是恶有恶报吗?
两个保镖自从被我蹬出的鞋子打中胸口,到现在都还昏倒在地上;有着之前好心被狗咬的经验,这次我可不对两个保镖发善心了,直接一人一剑,送他们去保护他们的老爷上黄泉路前往阴曹地府。
最後是贺夫人,这个女人前胸後背各挨了剑柄剑鞘一次重击,受了重伤无法动弹,只能蜷曲在地上喘着气,吊着两个倒三角眼,凶恶的眼神彷佛恨不得生吞了我似的。